贺今朝想命运真是弄人,他本想着带即离到外面找个客栈居住,就能远离风兰渊了,没想到这一下,他又亲自把风兰渊接到身边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风兰渊依旧没醒过来。
“小姐会不会有事?她一天都没有醒……”素儿担忧地问。
“这么重的伤,她昏睡一两天无碍的。”贺今朝安慰她,随即他看向头时不时点一下的即离,轻声说,“素儿,你把即离抱回他房间,陪着他睡去吧,这里我照看就可以了。”
“贺大人……”素儿感激地看着贺今朝,“这次如果没有你,小姐一定会被老爷打死的,谢谢贺大人,此生素儿是小姐的丫鬟,来生,贺大人的恩情素儿来生当牛做马再报……”说着她就要跪下。
“素儿,去吧。”贺今朝只是温和地笑笑。
素儿抱起即离,这小家伙眼睛都闭上了,还在念叨:“即离要等姐姐醒来……即离要等……姐姐……醒来……”
贺今朝关上了门,回到桌边,他正对床,一眼就能看到风兰渊的动静。他看着她的脸,喃喃:“为什么你竟是这样的女子……”
风泊惩罚她的时候,她只要服个软,认个错,就能避免这场劫难,不管东西是不是她偷的,事后她再想办法解释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倔强地与盛怒中的风泊对抗?
他和风泊共事时间不算太久,但也听过他不少传闻,当年他随神爻出战恶族的时候,军中有违抗军命害死了不少兄弟的,他亲手将他千刀万剐,没错,每一刀的肉都是他亲手割下来的。
那是何等刚硬的心!就是很多司空见惯了各种尸体的人也挡不住,吐了一天一叶,偏就他面不改色。
为什么?
他无声地询问。
风兰渊的忍痛能力也是他所见过的最强大最可怕的,就是他自己,他也没法保证不会痛得叫喊出声。可是风兰渊至始至终,就是将下唇咬穿,她都没有发出一点受不了的声音。
她到底是怎么忍受的?
想到这里,心尖上又掠过一阵难以言明的刺痛。他按了按胸口,皱着眉。
风兰渊醒了。或者说,风兰渊压根没有睡着过,只迷糊了几次,痛晕了几次,但很快她就醒了。
她只是没有睁开眼睛。她身上剧痛,睡不安稳,但她的脑子反而是更清楚了。
她的脑子里一直都是风泊那句“你就跟那个魔头一样倔”,为什么她的父亲会因为不见了盒子里的东西这么愤怒?为什么她的父亲要特意提起一个莫名其妙的“魔头”?那个魔头和她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密室里那件新郎服上的“邪”字?
魔头……一般指的是恶族,看来她得查查,恶族里有没有人有“邪”这个字,并且和风泊也有交集的……
她正想着睁开眼睛,吃点东西,如此才能好得快,才能尽早去调查这件事。没想到此时敲门声响起。
她便仍旧闭着。
贺今朝起身去开门,见到来人,一愣:“风大小姐?”
风丹蓉站在门外,蹙眉忧心地问:“贺大人,兰渊怎么样了?”
“她……”贺今朝想着她一身的伤,难以启口,“风大小姐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风丹蓉满面愁容,说:“我派了人多方打听,昨夜你们走了以后,我也想追出来照顾兰渊,可是父亲把我叫住了……今早我一醒来就派人找,好不容易打听到你们在这,我就找过来了。兰渊她是不是……”
贺今朝见她快哭出来了,侧身让了路:“进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