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朝沉默不语。他说不出口,这个把她伤成这样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大夫一边快速将伤口中的细碎破布末卷走,一边责备:“你这个做丈夫的,眼睁睁看着她伤这么重,不心痛吗?我夫人就是划破了层皮我都得心疼半天。”
“我不是她丈夫,我只是……”是什么身份?好像也没什么身份……他犹豫了一下,说,“是她朋友。”
“什么?不是丈夫?就是个朋友?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出去!”大夫瞪他。
贺今朝把她放下,便跳下床。但他没有出去,而是坐到了桌子边,背对他们,说:“大夫,你放心吧,我不会偷看的,她伤得这么重,我之前实在没想起男女有别,我相信你也会理解的。”
大夫摇摇头,继续他的救治工作。
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才算替风兰渊清理了伤口,进行了包扎。
“这姑娘,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坚强的……就是男人,也得哼哼两声吧,她一声不吭。”他叹气,“可也正因为这样,从小到大怕也没什么人心疼她。”
贺今朝闻言,一怔。
快走的时候他略带惋惜地说:“可惜了,这一身的疤是难去咯,年轻人,该注意的事情我都给你写下来了,你记住了,别漏掉。”
他又叮嘱:“马上给她换新衣服,过一遍水,以免她感染风寒。”
贺今朝点头:“好。谢谢大夫。”他掏出钱递给大夫。
大夫收了钱,又回头看了眼闭上眼睛睡觉的风兰渊,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素儿进来,带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店家也烧了水进来。
贺今朝提醒:“你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多注意些她的伤口,我在隔壁也定了房间。换完你喊我,我把她送到隔壁房间去。”
“好。”素儿点点头。她没有看到风兰渊身上的伤,只是看到她嘴巴上涂了白白的药,但仍能看出血肉模糊的,就心痛。
因为上了药,她那湿透的衣服是不能穿了,大夫就把它剪破了褪下,再用被子给她盖好。
素儿擦拭她的身子,将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一遍后,为她换上了新的衣服,底下尽量也多垫了些被子,免得湿透的地方渗出来又沾湿新衣服。
做完这一切,她去喊贺今朝。
贺今朝进得门来,轻手轻脚地抱起她,尽量缓慢地将她转移到了隔壁房间的**。为此他还多出了几累钱,毕竟是把店家的床铺弄得又脏又湿,还蹭了不少血。
风兰渊紧闭着眼。她的脸上没什么血色,不过相较昨晚已经好很多了。
这一天,她没睁开眼睛。
“小姐嘴唇破成这样,要怎么给她喂吃的呢?”素儿担忧地问。
贺今朝也为难。
“姐姐为什么会受伤?”即离自从得知他和姐姐一起连夜搬到了客栈后,就一直很兴奋,直到他看见躺在**一动不动的风兰渊时,他才知道她受了伤。他又心疼又难过,可是没人告诉他原因。
他不懈追问,也只换来贺今朝寥寥两字的敷衍。
“摔了。”
即离鼓起腮帮子,他才不信!他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哪还那么好骗?可是没人告诉他,他只能等姐姐醒过来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