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柒低垂着眉眼，手里的饭瞬间吃不下去了。

就好像有一个圈，你逃开了这条路，总有另一条路等着你。

前方未知。

答案却早已经写好了。

无论你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卫柒不是第一次体会，却是最深的一次。

卫彦安排妥当以后一转眼见他哥把吃了一半的饭盒仍在一边，还抽上了烟。

顿时眼睛一瞪，从卫柒手中一把夺过来，呵斥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让你抽烟了吗！不知道要忌口？！”

卫柒喷出口中的烟雾，双手交叉抱在后脑勺枕在枕头上，闭着眼睛恩了一声，“就抽一口，心烦。”

“烦也不能抽烟！”

卫彦一边嘟囔着，一边到处翻找，“把烟藏在哪里了？我告诉你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被我找到和你主动上缴，后果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卫柒眼睛没睁开，却是没忍住笑了笑，无奈道：“就那么一根，弟兄们过来看我的时候......”

卫彦一听，掉头就走，嘴里骂骂咧咧，摆明了是要去找人算账。

卫柒连忙从病**起来，一把抓住卫彦的胳膊，哎了一声，“行了，都知道你不让我抽，没人敢违背你命令。我这好不容易威逼利诱的弄到一根，刚抽了一口就被你发现了，你到底在气什么啊。”

“到底在气什么，你说我气什么！”

卫彦眼睛一下子红了，甩开卫柒的手，拉了个凳子背对着卫柒坐下，又把手中掐灭的烟扔给卫柒，吼道：“我懒得管你了，你爱抽就抽吧，抽死才好！”

一边说着，卫彦抬起胳膊擦了一下眼睛，肩膀小幅度的抖动了一下，不吭声了。

卫柒叹息了一口气，用脚背踢了卫彦一下，哄道：“行了，怎么还滴上猫尿了呢？我错了，哥错了还不行？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不让我抽，就算他们把烟给我点上，送到我嘴里，我也闭着眼睛不为所动，义正言辞的拒绝，怎么样？别生气了，恩？”

卫彦唇角勾了勾，偷着瞥了卫柒一眼，心里偷着乐，面上故意绷着。

“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卫柒无奈的点点头，“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卫彦又问：“不反悔？”

“绝不反悔！”

卫柒就差没给卫彦发个誓了，表情恳切的不行。

心里却想着，先给这臭小子哄好了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提。

卫彦当真了，猛的转过身子，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卫柒，“哥，我想跟在爷身边！”

轰隆——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一块乌云，乌云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盖住了整片天空，整个城市上空都是黑压压的。

卫彦盯着卫柒，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红红的眼眶，泪水快速的聚集。

在第一滴雨落下来的时候，卫彦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你骗我！”

卫柒第一次沉了脸，无论卫彦怎么闹都不肯松口，哪怕卫彦说他是个骗子。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关闭。

闷雷一声一声的在空中炸响。

卫柒坐在病**，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仿佛还能感受的到手上沾满黏腻滚烫的鲜血，和一条快速流逝的生命。

“小彦......”

轰隆隆——

雷声滚滚，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