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宸深深吐了一口气，接着说，“那个女人不允许家里有别的女人存在的，哪怕是一张照片，一点痕迹。”

苏眠知道沈陌宸说的是赵雁蓉。

诧异的看了沈陌宸一眼，就听到沈陌宸说，“其实小的时候，我真的是把那个女人当作自己的亲妈妈的.......”

沈陌宸尽量用轻描淡写的口吻描述童年的伤痛。

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已经过去了。

可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是停滞的，黑暗的，沾满血腥的。

好像是条件反射，沈陌宸捂着自己的肚子，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在人前的时候，那个女人就是一副好妈妈的样子，温声细语，问我缺不缺这个，需不需要那个，可一旦到了没人看到的时候，只要她一不顺心，就非打即骂。”

沈陌宸讲他印象最深的一次。

沈亦修过生日的时候，赵雁蓉给沈亦修专门订做了一件新衣服。

他太喜欢了，所以没忍住摸了一下。

被赵雁蓉看到，非说他不安好心，要弄脏沈亦修的衣服。

人前是宾客，人后的赵雁蓉把他拖进房间里打了个半死。

赵雁蓉怕他出去对着宾客乱说，搅乱了沈亦修的生日宴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一把锁子把他锁在了柜子里。

让他在柜子里反省。

沈陌宸一开始还是以玩笑的态度说的，后来越说声音越小，没一会就夹杂着浓浓的哭腔。

眼睛盯着某一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沈陌宸似乎已经分不清是回忆还是现实了，眼泪不停的掉，“这里太黑了，太挤了，放我出去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会听话的，我会很乖很乖。”

“小陌，别说了，别说了我求你了，都过去了，我们不想了，好不好？”

苏眠紧紧的抱着沈陌宸，顾不上扯痛自己的伤口，一遍遍叫着沈陌宸的名字。

如果早知道沈陌宸的童年会让他这么痛，从一开始她就不会让沈陌宸去回忆。

“小陌！别说了！”

苏眠扳过沈陌宸的脸，让沈陌宸看着她，眼睛也红的吓人，眼眶里都是眼泪，“看看姐姐，都已经过去了，真的，看我，看姐姐，没事了，都过去！”

沈陌宸唇瓣颤抖着，慢慢的歪着头在苏眠的手上蹭了一下，像是有些不敢置信，轻声问了一句，“都过去了？”

苏眠重重的点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肯定道：“对，都过去了！”

沈陌宸视线慢慢的聚光，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然后猛的抱住了苏眠，把一张布满泪水的脸藏在了苏眠的脖颈，哭的几欲昏厥。

沈陌宸哭，苏眠也跟着哭。

苏眠一哭，沈陌宸就慌了，连忙从苏眠怀抱里退出来手忙脚乱的哄。

沈陌宸一哄，苏眠就不舍得了。

明明该被哄的是沈陌宸，现在反而让他一个被哄的哄人。

苏眠又心疼的差点掉眼泪。

“哎，幸好都过去了。”

沈陌宸其实是想说点什么活跃气氛的，可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又回来了。

可能是气氛到了，就想把烂疮都挖掉。

下次再说也就不一定还能有勇气了。

“沈浩城呢，他难道都不管吗？”

苏眠有些气愤的接过沈陌宸递过来的纸巾，没管自己的眼泪，反而替沈陌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沈陌宸对着苏眠笑了笑，示意让苏眠放心，才接着苏眠的话说。

“沈浩城从来不过问我身上的伤口，就算我头破血流，他最多也不过是冷冷的看一眼，连一个字都不会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