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想对她无视,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然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云姨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我给我爸端水杯的手腕,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跟疯了似的对我一个劲地咆哮。
“云姨你别闹了好不好!”无奈,我只好回应她,“杨景飞没有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为这件事负责!难道为了你儿子的工作我就要忍受老公出轨,婆婆的横眉冷对吗?凭什么!”
“那我不管!反正就是因为你,我儿子工作才没了的,你就的赔!”云姨根本不听我讲话,抓着我手腕的手也不停的摇晃着,“你要是不赔他工作,赔钱也行!我也不跟你多要,你跟张晨辉离婚少说也能分个一百来万,我就要五十万!”
“我哪有五十万!再说我跟张晨辉离婚,我真的一分钱都没要!他的钱我花着恶心!”我的情绪也开始不受控制了。
“恶不恶心的我不管,你要是离婚的时候没要,你现在回去给我要!凭什么我嫁个姑娘,离婚了一分钱都不赔给我们!你当你这么多年是白养的吗!”云姨现在完全听不进去任何的话,她的眼睛里除了钱还是钱。
因为云姨跟我撕扯严重,我手中的水杯突然从我手中滑落了下去,“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打了个粉碎。
我和云姨都愣住了,云姨也松开了我的手,我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我爸,发现我爸身体瘫软地靠在沙发上,虚弱地抬着手臂,指着我们的方向,张着嘴,含糊不清地不断说着:“别吵了……别吵了……”
“爸!爸!你怎么了!”我立马冲了过去,见我爸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很虚弱无力的样子,心里就开始害怕起来,“爸你放心,我再也不吵了,你别吓唬。”
说着,我就赶忙给我爸的嘴里塞药,一边塞一边对着云姨大喊:“水,水!”
就在云姨还没有把水拿过来的时候,我爸整个人就昏过去了,我当下心里咯噔一声。
我接下来大脑处在一片混乱之中,虽然我一直在忙乎着做很多事,但当我静下心来回想这一段的时候,我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将我爸送到了盛祥医院。
虽然那是一个让我满是痛苦回忆的地方,但无可厚非的是,这里的医疗水平和环境真的是全市最好的。
要说缺点,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消费高,贵!
医生说我爸的这个情况很危险了,很可能昏迷的当时人就过去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但好歹就医及时,我爸也只是晕过去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等我爸稳定了,各种检测仪器都用上了,点滴瓶也吊上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我苍老的脸,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
云姨穿着那天和杨景飞在商场里买回来的高档裙子,一个劲地在旁边念叨着医院环境差,怎么感觉脏兮兮的,这么好的裙子,哪都不能坐。
就在云姨没完没了的抱怨的时候,杨景飞一边玩着手游,一边站在病房门口,也不管其他病人现在是不是睡觉了,声音很大地对我们说:“弄好了没有啊?困死了要!”
我见此情景,擦了擦眼泪,然后对云姨说:“云姨,你们回去吧,我照顾我爸就行了。”
“行!那你就留下看着点你爸吧。”云姨迫不及待走出了病房,跟杨景飞两个人迅速离开了。
他们一走,整个病房就安静下来了,为了不影响其他人,我关上灯,默默地坐在床边,看着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我爸,心里五味杂陈,难受极了。
耳边是有规律的仪器的声音,滴滴答答的。
人一旦静下来,就会想很多事,我接着月光,仔细地盯着我爸的脸看。在我的记忆中,我爸一直都是那个高大的父亲,他会让我骑在他的脖梗上,带着我跑,给我买糖葫芦吃。他会来接我放学,高大的他牵着矮小的我,我就行是个快的小兔子,在我爸身边一蹦一跳的。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我不再是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了,我结婚了,又离婚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爸爸的这个港湾。
时间都去哪了,明明我的爸爸又高大又英俊,是我心中最伟大的人。可是现在躺在病**的爸爸,却是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驼着背的身体,还多了很多难缠的病痛。
我长大了,爸爸老了。
一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