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大人可还好?”
沈熹轻轻放下手边医术,面上一派平静,开口道:“不知今日陆公子过来,可是要提醒我甚?”
陆秉曾提醒过沈熹,小心沈明扬。自打沈泰安坠马,沈熹便有了怀疑。只是周士钦没有查出来,这件事里陆秉到底做了甚。可是要说陆秉干干净净,那绝不可能。
是沈熹大意了,听了陆秉的话,却没听进心里。后来沈泰安坠马,陆秉还曾派人送来几只参药。
“三姑娘,你多虑了。”陆秉一派翩然公子,“哗啦”一声打开手中纸扇,开口道:“今日过来,只是探病。伯父与三姑娘都受了伤,陆某便到了些草药过来。想着三姑娘用得到,便过来了。”
沈熹今日这般,伤着腿还未好。本就不便行礼,也没有要行礼的意思。抬手端起案上茶盏,开口道:“既然陆公子这般心善,可否告诉的,二姐姐在八皇子都遭遇了些甚?”
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进祖坟的,老夫人脚边一个位子,已经埋了沈柔。如今的沈雪吟,真真是没有地方去了。沈泰祥做主,把沈雪吟葬在沈家祖坟远处。虽不算进了祖坟,好歹还有长辈庇护着。
下人给沈雪吟换衣裳,扒开一身华服,内里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拧的,咬的,还有鞭打的痕迹。沈雪吟只去了八皇子府,谁留下这痕迹,不言而喻了。
“姑娘玩笑了。”陆秉笑吟吟瞧着沈熹,眼里一片坦**,开口回道:“我只在偶然见过二姑娘一面,不曾知道那般多。况且如今二姑娘已经没了,就让这些事随风去吧。逝者已去,还是不要闹出来甚事的好。”
周莳敏这次玩的过火了,平日在宫人婢女身上玩闹,死一两个也没甚大不了。谁晓得这次对上世家贵女,竟还拿出这套东西来。今日闹出了人命,听了消息便找来陆家,催着陆秉来打探情况。
今日陆秉过来,一是瞧瞧沈家父女的伤势,笼络好沈泰安。上次只是沈泰安几句话,陛下便转了主意。二来便是看看沈家众人,对沈雪吟的死有没有甚怀疑的。
“陆公子说的倒轻巧。”沈熹微微一笑,颇有些惊心动魄的美。急急咳嗽几声,开口道:“我竟不知,陆公子还是个这般淡然的。”
陆秉只觉无趣,端起描画白釉茶杯,浅浅抿了一口。顿时微眯了眼,开口赞道:“这贡品就是不一般,我寻了好久,这白釉杯竟姑娘这处。”
“陆公子这般闲,不用帮有些人收拾烂摊子?”
陆秉摆摆手,起身告辞,开口道:“姑娘倒是提醒了陆某,陆某还真有些事。这便不打扰姑娘了,三姑娘若是有事,派人来说一声便是了。”
“公子慢走。”沈熹抬眸瞧着男子,眸子虽然清明,却瞧不出神色。玉刻一般的眉眼,泛着淡淡的冷意,开口道:“沈家路不好,可要小心些。”
陆秉已经走了几句,听了沈熹的话,反身遥遥摆摆手。潇洒如清风,转身离开了梅清小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