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不过月余,便发生了好多事情。连在深宫的陛下,都有所耳闻。只是燕京这般大,每日都有无数新的谈资。有心人时时关注,无心人只是一笑而过。
沈明容与沈泰安是最后才知道的,心下受了惊讶,便日日守着在沈熹的梅清小苑。周士钦带着平安,上朝一般准时来沈家报到,盯着受伤的主仆二人喝药。沈熹每日被三双眼睛瞧着,还有柳月时不时哭兮兮的脸,甚是困扰。
已经过了三五日,沈熹颈间的伤口已经好多了,杜若脸上的伤口多些,瞧着还是有些恐怖。昨日沈熹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对三个男子开了口。
“明日不要再来了,我想歇一歇。”
不管众人如何抗议,都被沈熹死死拒绝了。像守着一只易碎的陶瓷,沈熹只是想伸手喝杯茶,都要被柳月喂到嘴边。
刚用过早膳,沈熹与杜若一道歪在窗边。梅清小苑种了不少梅树,此刻还没有花,只是些叽叽喳喳的鸟儿。
“杜若,你在想甚?”
沈熹这几日一直与杜若一起,早就觉察到了女子异样的情绪。今日大家都不在,沈熹便直接问出口了。
杜若目光悠悠,瞧着远处两只鸟雀。开始还在一起玩闹,后来却对着相反的方向离开。女子语气轻轻浅浅,开口道:“姑娘,我想回家。”
“养好伤再回去吧。”沈熹不敢看身边的女子,强忍着酸涩,开口安慰道:“你这般回去,我不放心。”
杜若面上包着薄薄的布条,只露出两只眼睛。透过眸子。能瞧见女子心里的失落。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口道:“姑娘,没法日日看着他,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如今甚都不想了。”
沈熹心里明白,杜若这是说的平安。这几日平安努力对杜若好,只换来女子越来越远的抗拒。怕是无意听到了,知晓伤疤没有那般容易好。眼瞧着有时候柳月说话,杜若虽然听着,却时不时走神。
“杜若你长我两岁,打小便像是我姐姐一般。”泪意翻涌,沈熹紧眨两下眼睛,目光飘在远处,开口道:“你若是觉得不好,我便在在别处给你收拾个屋子。你想作甚,与我说一声便好。”
前几日,杜若说起平安,还是一脸少女怀春的样子。如今只剩下木然,剩下无尽的酸涩。那未绣完的荷包,怕是再也没有完成的时候了。
“姑娘,陆家大公子来了。”柳月早已得了吩咐,不能放别人进门。小心翼翼瞧着沈熹,开口道:“您是见,还是不见?”
陆秉来了,这毒药怎的又来了梅清小苑。沈熹一个人歪在榻上,手边放着一本医术。听了柳月的话,视线微微一僵,开口道:“让他进来。”
陆秉进门,便瞧见沈熹斜斜歪着。女子脸色有些苍白,阳光下带了几分透明。素白的手,翻着手中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