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恣暗忖。
感情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姜轻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他倒是点醒了长恣。
与其不停地给他们使绊子,来度过这一年,倒还不如让他们互相残杀,来得痛快。
但长恣始终没想明白,金诗瑶假扮她身份之事,为何也会惹得姜轻如此愤慨?
她犹记得,金诗瑶被魅妖下了药时,姜轻可是不顾同被下药的自己,救了那金诗瑶。
之后又毫无心理负担地让气血逆流的她背了这口黑锅。
啧啧,这男人的心思就是想不通啊。
“姜大人有何想法?”
“只需向二位方士借一妖物足以。”
牧幽淡声:“钦原。”
红衣纱裙妩媚,还不等姜轻反应过来,只觉肩上好似攀上了一软若无骨的素手。
带着浅浅的幽香,划过了他的脸庞。
女子魅惑的声响流转耳畔,带着些盈盈地笑意:“属下,遵命。”
姜轻脸黑如锅底,一把将缠在他身上的钦原给拉扯了下来。
“哎哟,这位官人如此大力,可是妖捏疼了小女子我呢~”
便是摇着腰肢走的那几步,都如轻莲摇曳,回眸楚楚可怜的神情,分外能够引得男子的保护欲。
姜轻的脸更黑了。
如果不是时候不对,长恣甚至想拍掌叫好。
*
宫宴如期举行,繁灯挂彩,达官贵人华服锦袍,自是成一派热闹的景象。
按照宫中规矩落了座,牧幽飞快扫视了一眼。
顺着那位含羞带怯的戎狄公主的目光,慢慢转过头来,落在了那还因着牙疼对眼前一众糕点长吁短叹的长恣。
语声中颇为奇异:“你何时惹来了个红颜回来?”
长恣恋恋不舍地从糕点上移开目光,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牧幽面无表情地道出四个字:“戎狄公主。”
什么玩意儿?
秉持着好奇和绝对不可能的心思,长恣往戎狄公主的方向瞥了一眼。
结果收到了来自戎狄公主那含羞带怯的一眼,长恣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
“如果我说我就单纯地救了她一回,后头都没怎么说过话,你信吗?”
天地可鉴,长恣满眼的认真。
牧幽:“呵。”
长恣急了。
今夜宫宴可不仅仅是为了欢迎戎狄使者,更是为了为戎狄公主择亲。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长恣默默道:“我突然挺庆幸,方才答应了与姜轻的合作。”
但凡是从这位戎狄公主的口中听到关于她名字的一星半点,她立即就让钦原将这场宫宴搅得天翻地覆!
牧幽冷静地看着她,随后当着她的面,不仅把她的酒水给撤了,还把她视如命的糕点也撤了。
“牧幽!”
长恣眼睛都瞪大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双手合十,身子微微弯下腰来,向他哀求:“别这样嘛,就给我留一样,一样就好了嘛。”
“那你再牙痛的时候不要来找我。”
“……你好狠的心呐!”
长恣不开心。
特别不开心。
那近乎溢出满屏的怨气,让哆哆嗦嗦前来撤酒水糕点的小宫女很是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