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朱油琉瓦的宫墙，便连启辰殿前悬挂的宫灯也依旧通透明亮。

“离宫宴还有两个时辰，二位方士可先在此处休息片刻。”

长恣瞥了眼那躲在门口的宫女，冲姜婌招了招手。

“主子？”

她拨了下牧幽手中提着的宫灯，在得到牧幽警告似的一眼后，安分了。

“我记得这御膳房的李师傅做的一手白玉霜方糕，你去帮我拿一盘来。”

姜婌刚想说“可是主子你最近不是牙疼么”，眼前站着的长恣突然思索了一下，再次竖起了一根手指。

“还要一盘糖蒸酥酪。”

“……好的。”

主子开心就好。

长恣一扭头，原本还站在她身旁的人全都空****地散了开。

一抬头，牧幽早已抬起脚跨过了门槛，手中的宫灯飞廉则是极为恭敬地取过。

……真是，走也不叫她一声。

可时间不过半柱香，启辰殿里突然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有藏着事前来询问的姜轻，还有见到姜轻喋喋不休追问退婚书的白氤氲。

今夜是两国宫宴，白氤氲一身粉嫩绸裙，两眉秀长，腰间还别了一白色长鞭。

白氤氲手中的退婚书一把摔在了姜轻的怀里。

“我不顾脸面，一路追你到了此处，你便就是这么一句话吗？”

姜轻飞快扫视过那“启辰殿”浑厚三字的门匾，虽焦急却也极力隐忍下：“下官与白姑娘实属称不上是良配。”

“过往种种，下官都已与白姑娘解释清楚，也是下官对不起白姑娘在先。往后若是有所需之事，下官定然鼎力相助，竭尽所能。”

白氤氲被他这话给嗤笑到。

她怒极反笑：“姜轻，我十岁时便与你定下婚书，七年来我时刻以姜氏妇为循，你当真不觉得你这话说出来过于可笑吗？”

“吱呀”一声轻响，很快便隐入了蝉鸣声中。

长恣头也不回道：“飞廉，快给我端盘瓜子来！”

飞廉刚拿起一盘瓜子，便察觉到了他们主上的目光。

强烈，且不容忽视。

“上、上神，您还是自个儿来取儿吧。”飞廉他说实话，他怂，他害怕。

“哎哟。”

长恣一回头，便对上牧幽的目光。

便见他眉峰微挑，用着眼神示意她今日下午还未吃完的糖蒸酥酪和白玉霜方糕。

才勉强吃了半块，长恣就丢了回去。

能阻止吃货吃糕点的，除了牙痛再没有第二个理由了。

在牧幽的目光中，长恣明显地感受到了“你再吃试试看”这六个大字。

好吧，长恣也怂。

“不吃就不吃嘛，这么凶做什么……”

嘟囔两句，兴高采烈地准备去听那俩人的墙角。

也就一会儿没看，怎么又开始上手了？

白氤氲怒喝：“姜轻，你这是在辱我白家满门！”

长鞭快如疾风，还布满倒刺，狠狠一鞭子打在了身上，疼的人浑身**。

可姜轻愣是躲都没躲。

“只要白姑娘能够消气，下官愿受白姑娘这鞭。”

“你！”白氤氲怒极。

可她到底是喜欢姜轻这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