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却也没变了脸色,好似早就知道血衣小侯爷会拒绝一般,只是轻笑着摆了摆手:“如今连欣悦公主的面也未曾见过,许配与你也不成体统,择日待你二人见上一面,若是公主心悦与你,大可再做打算。”
血衣小侯爷闻言默不作声,只是面上波澜不惊的模样已然有些阴沉,这番话说的好听,择日再见,无非就是延长了些时间,许是皇帝素日唤作公主惯了,一时难改,可他却是明白的,长公主分位比起公主高的不止一星半点。
若是欣悦长公主当真心悦于他,他便是再不情愿,万般推脱也是逃不了的,这便无异于是一道死命令了。
“臣谢过皇上美意,只是男儿三十而立,臣尚且未到岁数,长公主若是下嫁而来定然会受不少委屈,还请皇上三思。”血衣小侯爷知道自己言尽于此,再要他恭维,他是断然不会再说出口的了。
皇帝想来也知道无需逼得太紧,闻言只是摆了摆手,算是将这一档子事儿揭过了:“罢了,退下罢。”
血衣小侯爷应声,带着怀雁行礼告退,他知道自己再三忤逆已然惹得皇帝不快,但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帝原先还一心想着如何将自己手里头的权尽数归走,如今又想将长公主同他婚配,若说这里头没点东西,他是断然不信的。
“方才皇上一心要将长公主嫁给侯爷,侯爷为何不同意?”怀雁瞧着前头的路,并未回头看他,语气里头含着的也尽是云淡风轻,好似血衣小侯爷婚配与否同她并无关系。
血衣小侯爷闻言眉梢一挑,旋即低笑出声,里头夹着的嘲讽意味也不知是在笑谁:“伴君如伴虎,同皇室有关系已是不幸,再深一些,那便是不幸中的不幸。”
怀雁眉眼微动,像是没想到血衣小侯爷也能说出这番话来,这么一听,语气便软和下来,不似方才的疏离:“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再应下这粮草一事?”
血衣小侯爷却并未再作答,皇帝瞧着像是信他,实则疑心从未停止,若是再叫他这么怀疑下去,自己日后的路难走不说,一举一动恐怕都要忧心着隔墙有耳,他自认是个喜欢逍遥自在的,如今能接一事是一事,但求离那皇帝远一些。
二人一路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走出宫,借着他侯爷的名头,竟是连宫门的侍卫也不敢拦半分。
怀雁微微眯起眸子,或许这便是那皇帝忌惮这血衣侯的原因。
“走罢,先去大理寺。”血衣小侯爷轻轻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一双眸子黑的如墨,叫人看不清里头的情绪,唇角好似习惯性的挑起似有若无的笑意,看似亲近,实则要人性命。
只是二人还未曾到大理寺,就被一人拦住了。
血衣小侯爷瞧着眼前的徐缙,怎么看怎么碍眼,纵使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由得啧了一声以示不满:“莫要挡道,让开。”
徐缙好似已经习惯血衣小侯爷对他百般嫌弃的模样,压根儿不搭理他,反倒一脸兴致盎然的看向怀雁,如若不是血衣小侯爷站在一旁,现如今怕是都贴上去了:“小怀雁这是去做什么?可否顺路?带上我如何,路上也不会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