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传闻中的消息一传入凤千鸠的耳朵,他便知道花相容已经知道了外界对她的言论,同样也在生气她的擅做主张,虽然坊间传言变了,他变成了一心为民着想的好皇帝,可是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连忙派了小玄子去打探花相容的下落,一听到花相容快到森林,他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看在外面没有花相容的身影,他便知道花相容已经进了瀑布,他心急,早就忘了那条暗道可以进入瀑布后面,直接就下了水,从瀑布中间穿了进来,于是便成了这幅模样。
花相容望着凤千鸠,心中很复杂,轻轻的将凤千鸠握她手腕的手抚了下去,淡淡开口,仿佛陌生人:“什么为什么?你我本来就是那样的关系,民女感谢皇上大恩大德,不杀之恩,所以民女也不会再民间继续作乱了,这就回永安谷,永生永世都不出来。”
凤千鸠难以置信的看着随便乱扯的花相容:“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花相容!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花相容冷淡的看着他:“知道,我没有一刻比此刻更清醒。”
凤千鸠放弃了,他对花相容无论说什么,无论是发火还是其他,都如拳头打在了海绵上,没有一丝用处,不起一丝波澜。
凤千鸠睫毛颤了颤,几滴水珠从睫毛上滚落,换做别人,就像一个丧家犬,可是放到他身上,却依然不见高贵,但是此刻他的神情却有些落寞。
“花相容,这里没有别人,你能不能告诉朕原因?朕答应你,朕只求一个解释,朕知道后,就放你离开。”
花相容睫毛也颤了颤,心中对凤千鸠道了声对不起,虽然世上最没用的三个字便是对不起,可她却只能对他说一句对不起,她是为他好,不能因为她,阻了他的道路,她已经拖累了那么多人,凤千鸠不能再被她拖累了。
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今天,便让一切事情做个了结吧!
花相容轻轻开口:“皇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再拖累你了,你是百姓的王,是百姓的天,百姓的地,他们都需要你,你不能跟我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再有任何好的关系了。”
凤千鸠握住花相容的两肩,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不,不是这样的,朕知道你不是。”
花相容淡漠的将凤千鸠放在她肩上的手拿下去,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但是皇上,仅仅是你知道是没用的,人无善恶,事无对错,我不怪谁,此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认识谁,我相信皇上可以君临天下,山河坐拥,成就一番帝王霸业,成为史上最好的皇帝。”
凤千鸠眼中尽显失落,随后仰天大笑了起来,最终眼角竟然有些许泪水流出,这是一个戎马一生的帝王第二次落泪,第一次是因为自己的好兄弟走向万丈深渊,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能做,第二次则是因为自己的心上人倍受谬论折磨,而他却依旧无能为力,亏他还是一代帝王,一代君主,有什么用!
凤千鸠笑过后,看向花相容,留下一句话,便潇洒转身,离开了。
他说:“花相容,朕告诉你,朕不会放弃你的,如果没有你,就算君临天下,山河坐拥,朕也不会高兴,帝王霸业?没有你,朕要之有何用!”
花相容望着凤千鸠离去的背影,内心复杂,随后狠了狠心,向着相反的地方走去,与早早便等在前面的小人参汇合,一起向永安谷走去。
与此同时,慕容山庄里,段诀卿坐在花相容住过的那间小院里的石桌前,桌上桌下摆着数不胜数的酒坛子,苏武娘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后。
段诀卿用酒碗喝了几口,还未喝完便用力将酒碗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像是喝的不尽兴,随后他站了起来,直接举起酒坛子就喝了起来,但没喝几口,又将酒坛子举起,重重摔在地上,又是一声“咣当”声,酒坛子也变得四分五裂,还有几块碎片孤零零的在那里来回晃动着。
段诀卿颓废的跌坐回石凳上,将头埋在两手的手心间。
别人尚且还可以借酒消愁,可于他,百毒不侵,千杯不醉,连个消愁的法子也没有。
苏武娘乖巧的站在段诀卿身后不远处,也正是因为她的乖巧,才得以成为段诀卿的得力助手。
半响,才听到段诀卿那低沉的噪音在这不大不少的院子里响起:“她怎么样了?”
苏武娘低垂着头,恭敬道:“花姑娘运用一己之力,改变了谬论,只不过……她依旧是谬论不利的一方。”
段诀卿将头从手中抬起,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真不愧是花相容,真是冰雪聪明,让他无可奈何。
既然这也不能让她回心转意,那只好换一种法子了,渺渺,别怪我。
奈何所有偏激,都是深爱,爱而不得,爱而痛苦,所以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