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木浅兮不是很明白自己此时的处境。
在山洞中昏迷之前,她分明听到朱雀国的皇帝说要杀掉她,但是再次醒来,她仍被五花大绑着,只不过这次是在一一处险要的山崖边。
这次不再有那个一言不发便实施暴力行为的国君,只剩下旁边的一个人,明眸皓齿,样貌明艳,正是冷着脸的宫扶月。
木浅兮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勒紧的绳索,暗道一声完了。
这下就是只剩一个宫扶月,她也跑不了了。
“喂,你们皇上呢?”
一开口,总有种嗓子里头要呛血的感觉,嘴角还残留着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道,木浅兮还是强忍着反胃的冲动,企图和宫扶月搭话。
万一能知道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呢?木浅兮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不知是不是看透了她的企图,宫扶月抬头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带着一抹讥诮。随后她就在木浅兮故作轻松的眼神中,拔出了手中的匕首。
木浅兮被她的动作吓得够呛,忙不迭提高了声音:
“哎哎哎你不回答就不回答,拔刀干什么啊?”
她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双眼一眨也不敢眨地盯着宫扶月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刃,生怕她突然发难往自己身上戳过来,给她留下几个血窟窿什么的。
然而宫扶月并没有采取这样简单粗暴的做法,她手中还捏着锋利的刀刃,看着木浅兮的目光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木浅兮被她诡异的目光弄得表情凝固了一瞬,当看到宫扶月慢慢走来时,整个人都僵硬了,然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身体没办法倒退,只好硬着头皮顶着对方诡异的目光,直到宫扶月走到木浅兮面前。
眼前就是宫扶月年轻美艳的脸,木浅兮避无可避,连呼吸都有些不自在,斟酌了数秒,终于试探着开口:
“你……”
刚刚发出一个音节,迎面便是对方快到几乎无法避开的手掌——
“啪!”
木浅兮偏着头,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脸上火辣辣的触感瞬间蔓延开来,回过神,脸上已经麻木,只剩下火热的感觉仍存留在脸上,不用摸就知道自己的半张脸已经肿了一大半的木浅兮:
“……”卧——槽!有病啊!
先是一个朱雀国皇帝一句话不说就踢,现在一个贴身女官一言不合拔刀甩大嘴巴子,你们朱雀国的皇室是有病吗?啊?!
木浅兮就是一个泥人,三番两次被这样对待,此时也不禁有了火气,再加上她已经被宫扶月绑在这里,看样子也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忍不住破罐子破摔怒骂道:
“靠!你——你这人有毛病啊!我和你有仇吗?!”
此时,木浅兮才后悔当初没能多学着泼妇骂街骂上些脏话,有心问候对方祖宗也说不出来什么词,就连垂死挣扎都那么没有气势,听着怪软的。
没办法,一个“靠”字已经是极限了。
木浅兮几乎憋出了内伤,因此看向宫扶月的目光越发凌厉,恨不得能挣脱绳索跟她痛痛快快地拼个你死我活,也总好过现在这样任人宰割。
看见木浅兮眼中的恨意,宫扶月反倒轻轻笑了,眼中却是阴冷一片,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眼神,手中锋利的刀锋慢慢贴上木浅兮的脸颊,带起一阵凉意。
“你不过就是个小偷,有什么资格这样看着我?擅自偷了人家的东西竟然还如此恬不知耻,赝品!”
宫扶月像是在寻思着从哪儿下刀比较好,左左右右用冰冷的刀身划了个遍,最后还用刀尖挑起木浅兮的下巴,这样说道。
木浅兮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刀尖上,生怕对方手一抖就划破了自己的脸,有些听不懂她的话。
什么小偷,什么赝品?听这气愤填膺的语气,不看这场景还以为是受害者在讨要东西呢!
被那刀尖挑住下巴,木浅兮尽管恐惧得直抽气,却看不惯宫扶月这副主宰者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她脑子一混便冒出一句:
“你说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个小人么?谁偷你东西了?有本事你说出来!”
“呵,胆子挺大啊。”宫扶月的眼神更加阴冷了,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红色。
若不是现在这副情景,她一定划破这人的脸,将这人的血液都抽干,整日变着法子折磨,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生不如死……
可是现在不行。
宫扶月嘴角勾起一抹暴虐的笑容,仿佛是看见猎物露出獠牙的野兽一般,嗅着血腥味儿只待时机成熟便上前将猎物啃噬吞如腹中。
她不能伤害这具身体,这具身体是属于她的,只是暂时被这个蝼蚁般弱小的人给偷走了……
锐利刀锋再次缓缓划动起来,顺着木浅兮雪白脖颈间隐隐透出的青色血管划动,似是下一秒就会残忍地穿入,将这具鲜活的身体的生命力殆尽。
感觉到冰冷刺骨的寒意再次兴奋起来,木浅兮整个人的头皮都要炸了,想起方才自己那不经大脑思考的话,顿时有种想要时光倒流的冲动。
哎呦喂!她为什么要这样硬气啊啊!不就是被说两句……难道不能忍么?现在可真是要了血命了啊!完了完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宫扶月并没有如她所紧张的那样猛然施虐,像是在注视着自己完美的猎物一般,宫扶月就这样将木浅兮的脖颈摸了个仔仔细细,并且目测,还有继续往下摸的趋势。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