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大哥哥！我害怕！”也不知何时醒过来的苏凤安，听着他们的对话，瞬间眼泪决堤，边哭边抱着楚青玉，怎么也不肯放开，“大哥哥不要抛弃我！不要！安安不要离开哥哥！”

楚青玉本来想再抱抱她，但看沈芝兰一副眯眼浅笑的样子，最后只抿了抿唇，“安安，乖，先跟这个哥哥在这边待几天，大哥哥过几天就来找你。”

苏凤安如今的心智只有五六岁，但不妨碍她看能看得出别人眼里的闪烁，能看得出别人在说谎。

苏凤安还是疯狂摇头，一直抓着楚青玉不肯放开。楚青玉舍不得，一只手在手中一直停着，僵了好久也没真正动手推开她。

沈芝兰见状，走到桌子旁，用火折子点燃了桌子上的熏香。楚青玉冷冷看了他一眼，沈芝兰挑了挑眉，“楚王不用担心，本宫只是看楚王不舍得，太后也不肯放手，略施点小技而已。”

这点迷香，对于玄力高强的他们两人而言，自然算不了什么，但对于现在心智不成熟的太后而已，便是大麻烦了。

果不其然，随着淡淡的熏香味慢慢在空中浮动，苏凤安的闹腾声终于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就靠着楚青玉又睡过去了。

楚青玉摸了摸她的头发，一时间觉得心头似有千根针扎起来那般疼痛。

他大可以毁了这个世界让一切重头再来，但太后不能没有归处，她该在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度过她本就灿烂的一生。

“倘若本王把太后交给你，你能保证对她好吗？”楚青玉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和“幼年”的太后重新相处的这段日子，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太后老说她害怕。太后受幼时记忆困扰，总觉得有人打她骂她，但沈芝兰似乎对着并不怎么关心。反而让她多次停留在幼年时的岁数。

沈芝兰笑了笑，“楚王这话说的，本宫对太后的心天地可鉴。要没有楚王，本宫和她早应该在一起了。”

沈芝兰说这话时，看向楚青玉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杀意。他就应该杀了他，但他还不清楚楚青玉到底是何方神圣。等到他摸清了他的底细，必要让他生不如死。敢和他白虎神抢女人，真是自不量力。

“你还是不明白。”楚青玉嗤笑了一下，“太后不记得本王的那段时间，你有太多的机会可以让她爱上你，但你从来只想着你的复国计划，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花过时间真心对待她。倘若你真是对她好了，她也不至于初次见到本王，就跟本王走了。”

沈芝兰闻言咬牙切齿，“楚王不说这个本宫还不想跟楚王计较，把别人即将过门的妻子拐跑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天要黑了，楚王不如这就动身离去吧，本宫就不送客了。”

楚青玉听到“妻子”二字的时候，眼底里闪过一抹苦楚。他原以为太后出阁之后，就会成为他的妻子，却不曾想过世间还有多种曲折之事。

也许天游方丈说得对，他本不该爱上太后，不该千里迢迢来到凤国大都和她相知相爱，倘若没有爱上她，那么离别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苦痛了。

楚青玉突然觉得眼眶有点湿，伸手摸了一下，竟然发现是一滴眼泪。他自出生之日起，就没啼哭过。幼年寺庙里的师兄们还担心他得了什么怪病，哪里想到此生两次的眼泪竟然都是为太后流的。

上一次是听闻她的死讯，这一次是要与她分别。

“好好待她。倘若你待她有稍许不好，你如何一砖一瓦重建的白虎国，我必定让它再如何一砖一瓦都归于虚无。”

沈芝兰捂了捂胸口，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然而眼底里竟是轻蔑。楚青玉有通天的本事又如何？只要太后在他手里一日，楚青玉就得乖乖服从他一日。

楚青玉将苏凤安交给沈芝兰后，转身就离去了。他走得很匆忙，转瞬就消失了，大概是害怕自己临时反悔。

沈芝兰看了一眼屋外空旷的院子，落雪纷纷，不由得敛了敛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