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跳城墙死去的周惠王只不过是他的替身。周惠王死了,周胤却还活着。”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思考了许久方才吐出:“原来君王也都那么怕死啊?当时听你说他殉国的时候,我还委实钦佩了他一番,没想到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漠泽仰着头望着天边的叆叇卷云说:“他怕不怕死我不知道。这番炸死,只不过也是为了那番野心罢了。”
什么野心,我不懂,也没问。因为这个话题着实枯燥,我只想着快点结束,想去看看三娘沈溪步涯他们,还有小毛球。想到他们,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君蠡呢?他和他们的君家军不会一同战死了吧?”
“他?不会这么快死。”
我追问:“为什么啊?”怎么看也觉得他是个精忠报国之人,若说是殉国,再正常不过了。
漠泽眼神飘了过来淡淡说道:“他要死,至少也得先给君家留个后,不然君老将军即便是爬,也要从墓里爬出来了。”
我挠挠头不明白:“他爬出来干啥?繁衍子嗣吗?”君蠡死了,君老将军即便要教训他也应该在阴曹地府解决,爬到人间这是闹哪样嘛。
漠泽:
就在漠泽无言以对的时候,三娘端着吃食路过,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你们,还吃不吃早饭了?”
“吃,吃啊。”
我连忙追了过去。
瑶家依旧是被焚烧过后的一片废墟,只清理出了两个院子,一个院子我们自己住着,另一个院子则是设了禁制以来关押周惠王和让墨的,至于为什么要关押,漠泽仅告诉我,是因为他吃醋……至于可信度,我实在揣摩不透。
走进院子,看到沈溪和步涯已经坐着准备用早点,我随在三娘身后坐下:“还以为你们还昏睡着呢。”
沈溪放下筷子很不老实地跳起来蹲在了石墩上:“我是想睡来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个超级奇怪的梦,梦里面有个女子长得那叫一个貌美如花不染烟火……”
沈溪边说还时不时地瞄向三娘,可惜溪水有情,落花无意,三娘只是盛好白粥然后就坐下头也不抬地吃了起来,那个冷淡啊,连我都不由地有些同情沈溪。
看来两人单独相处了如此之久,都未有半点进展,这让我着实为沈溪的笨拙和三娘的无情感到担心。
这时,步涯突然蹙了蹙眉沉声说:“我似乎也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
梦?
我紧了紧眉趴在桌上,脑海里似乎有重重迷障逐渐地补开,两个身影轮廓逐渐地合并重叠,突然一拍石桌惊呼:“我想起来了……”
沈溪和步涯等人原本也觉得奇妙正在苦思,被我这一喝,都是惊了一跳:“什么?”
我有些颤抖地抓了抓漠泽的衣袖,眉眼间尽是难以置信,可又是不得不信的无奈:“我一直觉得周惠王似曾相识,可是我和他之前从未相见过,起初我以为我眼花了,现在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漠泽严肃地侧身对着我,眼里尽是询问。
我扫视了众人一眼,安抚住自己的小心肝说:“在梦里……”
想到方才漠泽和周惠王说的那些奇怪的话,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悟,感悟过后,方发现自己这个反应着实有些慢,眼看漠泽似乎早就了然于胸的模样。边想边发现众人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我连忙出声解释:“我昨天也梦见了你们说的那个女子。她,就是萧绎萧将军的三夫人,瑶映月。”
这一次漠泽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如果说一个两个做到了同一个类型的梦那是巧合,可是当大家都梦到的时候,这就是怪事了。沈溪奇怪地看着漠泽:“我说子湉,你就没梦到吗?”
他这一问,我也顿时觉得好奇。如果说做到同类型的梦实在惊悚,可是当大家都梦到的时候,那个没梦到的人必定会成为异类,比如漠泽。
漠泽神色有些尴尬,半晌,悠悠地说:“……昨晚,我没睡。”
说完,眼含深意地望着我。我被他这么一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眼神里分明就是在说他这一晚没睡都是我惹的祸。我虽然不知怎么惹的,可是想来也应该是让他担心着了。
在座的人都是明白人,旋即就明白了,可是总有木头疙瘩存在。沈溪握住漠泽的手扼腕道:“子湉兄,难为你为我们守夜了,今晚你好好睡,守夜沈某包了。”
漠泽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不是……”
沈溪根本不给漠泽解释的机会:“沈某都知道,你安心睡吧。白姑娘的安全,你大可放心。”
我莫名地出了一声冷汗,埋头喝粥当作没听见,而漠泽也是不再理会沈溪,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望向我,微微一个蹙眉:“你说你昨夜梦见了周惠王?”
这样平常的问题,被他一问,不知为何多了一股其他怪怪的味道。
我托着腮回答:“周惠王,和陆袁,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