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泽离开之时又叮嘱了我几句,不过都是诸如好生休养、多多补觉、晚饭会给我送上来之类,虽然我极力在他面前蹦跶已示我真的痊愈没问题了,可是都被他一个大手按回了房间,硬是不让我下楼掺合。
本想着偷偷下楼溜达,可是想到晚饭时间漠泽若是在房间没看到我,又免不了他一阵说教,因而只能捧着床头边上的小说打发这无聊的时光。不过说是看书,实则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流舒是我最喜爱的作家,可是奈何今次他的书都已经激不起我一丝一毫的兴趣。眼前浮现的都是步涯之前说的每一句话,犹如五行山一般朝我压来,可是我又没有孙大圣那强健的体魄和顽强的抗压力,因而已经被压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故在漠泽体贴地给我送来晚饭后,我轻手轻脚地绕过后门横穿后院到了羲和院的门口,正要敲门,那门似乎知道我要进去似的,竟然自己给我开门了。
我心想果然是我的客栈,连院门都如此通灵,因而伸手用力往前一推,将院门往两侧推开,而身形已经蹦进了院子:“步涯,步涯……”
喊了几声愣是没有反应,想着难道是在大堂吃晚饭还没回来。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院门的吱呀声,我心里一慌边转身边往后跳:“是谁,别神秘兮兮的。”
“是我呀,阿拂~”颤音连连,本来紧贴墙壁的院门被推开有着缓缓合上的驱使,而步涯正一脸抽搐地似乎嵌在了墙壁之上,我狐疑地看了他片刻,从未见过除妖师是如何练功的,如今一见真是大开眼见。然后又见到他直直地落了下来,面门着地,把我看着一疼连忙摸着自己的脸,可是他丝毫不在意地趴在地面上没有动弹。这种练功之法可谓自虐,如今一见着实大开眼见。
我恐打扰他练功,因而一直不敢出声,坐在了他的门前台阶上,待他爬起来掠到了我身前之时方才开口:“你需要,休息一下吗?”倒不是我如此善解人意,而是他的面相实在过分狼狈,这种情况还未毁容,倒是激起了我对除妖师一行的兴趣,如果我不是半妖或者正在沦为大妖的路上的话,我定要认步涯为师兄,这样他的师父不承认也得承认我这个徒弟了。
步涯有些委屈地看着我:“阿拂,你就是这样恨我,也别毁我容啊。”我被他说地二丈和尚摸不到脑,疑惑地问他:“我没有恨你啊,我只是不好意思打扰你练功,才没敢出声而已。”
步涯指了指原本自己嵌在墙壁的地方,又看了看我,最后指着自己:“什么,我练功?”
我无辜地张着眼睛点了点头。
步涯垂着脑袋连连叹气,我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他的清修,着实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都已经打扰了,我也赔不了他,一天不修炼也不会怎样的不是嘛。
半晌他垂头丧气地说:“想当年的九凤称霸妖界,聪慧绝顶,实力更是万中无一,若不是亲眼看到,我定不敢认你啊。”
我白了他一眼:“我又没让你认我,我还希望你不要认我呢。”
他见我似乎不再抵抗他说的话,眸中带喜:“你,你相信我今日所说的了?”
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不相信。”眼看他的眼眸之中瞬间变成了失望,我又说:“但是也不抵抗。我想过了,你没有必要来骗我,事关自己还能活多久,我不妨信你一次。”
话落,步涯就抓住了我的手,我正瞪着眼睛要斥责他调戏黄花大闺女的时候,看到他眼里的激动就又给咽回去了。
他说:“阿拂,相信我,这一次,我会好好地保护你,不光要让你恢复记忆,还要助你恢复所有的力量。”
虽说相信,可是我还是很疑惑:“虽然说暂且信你,可是我现在真的是满脑子的疑惑哎。比如,你是个除妖师为何要帮助我这个可能会长成大妖的半妖,而不是先除之而后快。再比如,如果我真是你口中的九凤,聪慧绝顶,实力强横,我当年怎么会陨落呢?而且,你方才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傻咯。你……”
分析到后来,我发现了最关键的问题,步涯竟然敢嫌弃我笨,想我如此机智的姑娘,方圆千里都是找不到的,他竟然说我笨。我一口气没喘上来,就直接一巴掌抡了过去,可是他躲地快,我愣是追了他两圈都没有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