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一来,他们也就间接地违法了。心里一喜,多亏我留了个心眼收买了一个狱卒,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府衙要人了。
可是转念一想,萧府何等权势,岂是一个小小客栈就可以硬撼的,顿时又泄气下来,一上午都显得无精打采。三娘和五弦见了问我,我也没有告诉她们这个消息,以免她们徒增担忧。
尤其是五弦,她的身子忽而娇弱忽而强悍,我都拿捏不准她何时会晕厥,既然如此,还是不说了罢。
午后,生意冷了下来,我找了个借口离开客栈一路摸索着来到了萧府门口。
飞檐翘角,大红金门,气派非凡,就连一个府邸就已经将庭燎的政府办公大楼——府衙给比了下去。我站在街对面看着萧府,在庭燎有着最大的权势和地位的萧府,此刻却是门可罗雀,颇为冷清。
门前有一名年纪稍大的大伯缓缓地扫着地,大门虚掩着,不见其余人等,就连守门的侍卫都是没有。倒是与门匾之上的大金“将军府”有些不相称。
在这等情况下,要混进萧府想来也就更加有难度了。毕竟这等少的拜访人数,随便进去一只阿猫阿狗都会被人认真对待,即便不认真对待,至少那目光也都是集中在你的身上。这种情况下,我又要如何去寻找漠泽。
想了一想,我觉得自己已经尽了力,之后的事也就只能看漠泽的造化了。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替他照顾小毛球,期待他回来的时候,小毛球已经长大待宰,彼时就用那狐狸肉炖了土豆给他接风洗尘。我不知道狐狸肉炖土豆的味道如何,但想了想土豆炖牛肉的味道着实不错,想来应该也很是好吃。
……
清晨的日头已染凉薄秋意,我照常打开了门迎接照进客栈的第一缕阳光,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因为今日是九月九重阳节,秋高气爽,风清月洁,是难得的大家不约而同一起登高望远、赏菊赋诗的日子。
不过与我而言不同的是,今日是一年中难得的一次可以混入萧府的日子。
虽然已经决定让漠泽自生自灭,可是奈何心里总是担着牵挂,因而在往常的营生中对于萧府也就格外关注了些许。萧绎萧大将军常年在外镇守边关,只有在特殊的日子里才会回来与家人一聚。我感叹这个大将军重情重义重家人,可是后来才发现外不如是,因为他回来聚首的日子多是比如清明、腊日、家祭等等,显然都是与祭祖分不开关系,因此除了可以看出这个大将军孝敬老人祖先之外,倒也看不出他对家人的惦念了。
不然为何像中秋、乞巧这等浪漫团圆夜,不回来与家里的妻妾一起团聚赏月饮酒呢?
因而重阳节也是他回来的日子。
他回来了,整个大将军府邸以至于整个庭燎城都是会热闹些许,比如平日里毫无活动的萧府在今日就要大设酒宴,莺歌燕舞四海升平,这本是我想象中的模样,可是后来方才听说,因为将军夫人喜好看戏的缘故,府邸里一旦设宴,都是请戏班子去府里唱戏。
更值得八卦的是,大将军最讨厌看戏,但每次都会耐着性子看完。又是听说,大将军早年还在大都城任职的时候,最是喜欢看戏。
但不管这个大将军爱看不爱看,重阳节那日设宴看戏是已经确定不会更改的了。
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打听到了萧夫人往常来往最为密切的戏班子,领班是个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的大叔,长年唱戏的缘故皮肤保养地甚好,或许跟他平日里温顺的为人处世也有关系,他甚至都没有太过打听我的来历就在戏片里给我安排了一个角色,那是女主人公花样年华时候的回忆场景,也就是说我要做年轻时候的女主人公。
我想着之后定是要告诉漠泽,我才初来乍到就演了女主人公,虽然那个领班的原话是:“哎呀,来的正好,我们正愁找不到人演女主儿时呢,萧夫人临时换戏,现在大家都是忙地团团转,缺人地紧。”
我不知萧夫人到底是何等人物,不过在后来排练的过程中,或多或少地听说了她的一些事。比如这次的戏份都是由萧夫人编剧的,就连戏名《半面妆》都是萧夫人亲赐的,但是却都是临时起意,才导致大班人马日夜赶工排戏,而我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缺席掌柜这个角色,好在三娘从不斥责我以此要挟去打小报告。
因为我告诉她:“我想了个法子救漠泽,只是需要些时日。”或许是这个由头,五弦都是积极支持我,至于客栈内的事,她都会处理好。虽然三娘对我半信半疑,但是终是放手让我去做了,见我做的神秘,只是嘱咐了一声注意安全之后倒是也没再多问什么。
这就是我喜欢的三娘,她从不会多问一些不该问的问题,虽然有的时候她就是问了。
……
临近重阳节,我终是见到了《半面妆》的背后主编萧夫人顾念,她撑了把楠竹的油纸伞,伞面未着点缀素净地很,她走进戏台之后将伞柄微抬,露出了她那极美的脸,细长的眉,清冷的眼,鼻梁高挺,淡色唇瓣微抿,与伞面素净形成天差地别的是,那一身品竹色绣金牡丹纹亮缎滚边的交领中衣,以及迤逦拖地的水红色**暗纹撒花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