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馆。

“白冰冰，听着，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追求你。”

“噗”的一声，白冰冰才入口的茶喷了出来，再也顾不得其他，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似是看到妖怪一般，夸张道：“徐博朗，你肯定是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徐博朗看着白冰冰：“冰冰，你从夏氏离职了，对吗？”

白冰冰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徐博朗笑：“是因为夏皓晨。”

白冰冰找不到语言来反驳。

徐博朗又笑：“还有夏氏和乔氏的联姻。”

白冰冰眨了眨眼睛，气呼呼地说：“徐博朗，你今天故意让我不开心，是不是？”

徐博朗摊手，郑重道：“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不可以追求你呢？如果你没打算孤独终老，那么，我有足够的理由追求你，不是吗？”

对于这样的逻辑，白冰冰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可是，一时之间竟然也说不上来。

她试着想要说服他：“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呢？我不聪明，而且有一点点执拗，还有一个孩子。在A市，我可以说是声名狼藉，这样的女人，你不该避如蛇蝎吗？徐博朗，我不觉得你值得找更好的。”

徐博朗神色淡然，伸手紧紧握住白冰冰：“我的生命中，恰巧出现了你。”

徐博朗的话，让白冰冰倍感压力。

这么多年，她很明白徐博朗对她的感情。如果她是一个能把感动当成爱情的女人，她和他或许还有那么些可能。

然而，她不是。

白冰冰轻轻地把手挣脱开，直接总结道：“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徐博朗顿了顿，并未有任何不悦，反倒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重了。

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笑道：“白冰冰，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姑姑的介入，我和你，或许已经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或许我永远都比不上，夏皓晨在你心里的分量。或许，我终其一生，都不会成为你最爱的男人。但不可否认，我们可以很好地维持一个家庭，不是吗？

“我有冬冬，而你有小云，我们不需要再有孩子。而且，我经济方面也蛮不错，性格也很适合你。从各方面来讲，我们都很适合，不是吗？”

白冰冰拿起身侧的水杯，轻抿一口。

徐博朗的一席话让她惊觉，原来，自己和他竟然真的有这么多匹配的地方。

再想到夏乔联姻的事，想到夏皓晨对自己的辞职无动于衷，白冰冰突然感觉胸口有些憋闷。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委屈。

后来她又和徐博朗说了些什么，白冰冰也有些恍惚了。

她不敢告诉徐博朗的是，有那么几次，她竟然把他看成了夏皓晨，就这样恍恍惚惚间，她感觉自己愈发混乱。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匆匆洗完澡，白冰冰看着镜子中自己明显憔悴的神色，暗暗叹息一声。

夏皓晨，我已经那么努力地想要靠近你了，可为什么，一定要是这样的结局呢？

她多么想狠狠地踹他一脚，大声地质问他，为何要如此伤害她。

她想告诉他，她多想两人在一起，多想有一个家，多想好好地爱着他。

没想到三年的等待，换来的却是这样的挫败。

这几个月来，白冰冰感觉自己成长了很多，甚至比之前二十多年都成长得快。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老了，虽然眼角还未染上鱼尾纹，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内心却是老了。

顾家还是顾家，虽然落败了，可外面院墙的蔷薇，却是比以往都要盛。

透过偌大的落地窗，白冰冰轻轻地抬起手，在玻璃上写下了“夏皓晨”三个字。

不久之后，他就要订婚了。一想到那日乔正宇对她说，乔洛已经怀有身孕，白冰冰就心如刀割。

她真的没有任何资格和资本，去向他挽回爱情了。

或许，这么多年来，真正走不出来，真正自欺欺人的，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

转眼间，圣诞节到了。

现在顾宅里，也仅有顾夫人、白冰冰、小云、顾亦臣了。

偌大的老宅，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今天却是增添了些新意。

此时的白冰冰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站在她身侧的顾夫人，宠溺地看着她：“冰冰，阿姨帮你切吧，小心手。”

白冰冰笑着摇了摇头：“阿姨，我难得展露一次，您就依了我吧。”

看着她笑意嫣然的样子，顾夫人摇了摇头，终于还是走出了厨房。

客厅里，挂满小饰品的圣诞树，墙壁上的彩灯，这一切让顾夫人心里感觉暖暖的。

如果在过去，她肯定想不到，现在自己竟然会让冰冰来照顾。

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很复杂。

“亦臣啊，妈瞧着冰冰这些日子的表现，总觉得慌得很。你说这到底是造什么孽啊，这孩子为什么就这么命苦呢？”

顾亦臣指尖夹着一根烟，听母亲这说，眉头微微蹙起。

看着儿子深沉的样子，顾夫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她知道，儿子现在心里还放不下冰冰。

“妈，您也甭在冰冰面前提及这件事情。现在不很好吗？夏皓晨本来就不适合她，比起夏皓晨，徐博朗才是更适合她的男人。”

儿子的话让顾夫人的心猛地一颤，不过，看着眼前这个早已长大成人的儿子，顾夫人也颇有几分欣慰。

虽说他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从这场畸形的爱恋中走出来，可是，最起码，他懂得分寸，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