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董大少的腿，老许大夫看了也直摇头暗叹无能为力。

跟着慢郎中许大夫不慌不忙地从喜迎春后门往董大少暂时居住的厢房走去，田小苗心里没出息地有些忐忑不安。

文人墨客不像山顶寨的那些汉子，有话直来直往，就算当时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事情过去了还能哥俩好地坐到一起喝酒。

一般文人都心思细腻敏感一些，更何况是这个一向顺风顺水，突然摔断了腿还要成终身残疾的董大少！

田小苗并没有多少忐忑的时间，很快她就听到前面传来摔碎瓷具的声音，还有变声期还没结束的少年的犹如困兽般的怒喝：“出去！”

田小苗心知这应该就是那董大少又在发脾气了。

房里还传来一个妇人悲戚又无奈的声音：“祥儿，你不喝药，你的腿伤又怎么能好呢？”

“娘，喝了药也是残废，喝了又有什么用呢？你别管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又是那还在变声期少年的声音。

“祥儿……”妇人悲悲戚戚，此时田小苗和许大夫已经走到门口了，因为之前有过交待，许大夫每隔一天来给董大少复诊，直接进来就行，所以现在这场面田小苗倒是觉得有些尴尬。

许大夫似是见惯了，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敲了敲并没关上的房门。

那妇人拭了眼泪转过头来，样貌和郭管事有三分相似，看来这就是董大少的养母郭氏了，旁边一个小丫环搀着她，脸上悲愤交加。

从妇人的悲伤的眼神，田小苗感受到她的心疼与无奈，田小苗相信，郭氏对这个养子是真心的好。

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厮正在收拾屋里被打碎的药碗。

董大少一看到许大夫，就默默地背转身子，以背对着许大夫。

田小苗扬了扬眉，这董大少虽然年轻轻中了秀才，看来也是被董掌柜两口子给惯坏了呀！

许大夫进门，他看到了不打招呼不说，还以后脑勺示人，简直也太没礼貌了吧！

董夫人面上有些尴尬，正想开口，却见许大夫微微摇了摇头：“董夫人，我给令公子检查一下腿伤，问一下他的情况，您不用担心。”

董夫人感激地对许大夫点了点头，担忧地看了一眼董大少：“那文祥就拜托您了！”

说完，董夫人和丫环走了出去。

小厮也默默地向许大夫行了个礼，拿着装着瓷碗碎片的簸箕出去了。

室内只剩下董家大少董文祥，许大夫和田小苗。

许大夫走到床边，捏了捏董文祥受伤的腿：“疼吗？”

董文祥瓮声瓮气地说：“不疼。”

田小苗突然觉得这个少年还处于叛逆期，和东秦国普遍早熟的少年相比，这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旦遭遇不顺，就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