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粒,”郑祁渊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温润的触感令她有些恍惚,“你不必为了任何人为难和委屈自己,就连我也不配让你感到难过。”
他紧紧地盯着她,蓝黑的眼眸中透着复杂的带着哀伤的情绪,“如果可以,我会选择带着你远走高飞。但现在不行,我只希望你能理解。”
他的话似乎蕴含深意,周小粒听得有些糊涂。
不消片刻,她便反应过来。
“你会找到你的师父的,”她试图安抚他,“他一定好好地活着,正等着你去救他。”
她温柔地看着他。
“你真的这么想?”
郑祁渊的眼中似有什么在翻涌,他的声音有些苦涩,“很多人都告诉我,师父已经不在了。”
“随便他们说什么,那又不是他们的师父,”
周小粒在他的眉间摩挲一下,眼神真诚无比,“哪怕找一辈子,只要你想,你就应该去做。”
郑祁渊似乎很是感动。
他抬起手将她揽在怀里,幽沉的乌沉香涌入她的鼻息。
“你什么时候才开始准备嫁妆?”
他的声音闷闷的,温热的气息轻吐在她的颈间,痒得她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但她还是注意到了他话中的关键词。
“嫁……妆?”她说得有些困难,心脏也咚咚地跳了起来。
“或者你不想准备那些的话,”他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我会帮你准备好一切,让你轻轻松松地嫁给我。”
周小粒完全被他的话惊住了。
直到他被来禀报事务的人叫走,周小粒才回过神来。
一整晚,她的脸都滚烫着,做什么都没心思。好几次小乐过来叫她,她都应得驴唇不对马嘴,到最后,就连小乐也以为她一直在生自己的气,怏怏地去门外守夜了。
周小粒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心里的不安感越发浓郁,不知为什么,从前的心安理得已消失殆尽。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在一个巨大的漩涡里,离平静越来越遥远了。
直到天色微亮,她才勉勉强强地睡了过去。
被小乐叫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至当空了。
小乐的脸上满是不安,“夫人,那个讨厌的人来了。”
周小粒头疼欲裂地看着她,一时没弄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是阿其,”小乐皱紧了眉,“他在院子里等了一上午了,说想见夫人。”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想来那阿其必是带着恶意来的。
周小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就说我很忙,没空见他。”
“可是……”
小乐似乎欲言又止,“阿其……阿其说……”
“说什么?”周小粒有些不耐烦。
她实在是对这阿其厌烦至极,虽说他不过十六七岁,算不得什么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可这样的年纪不想着怎么出人头地报效主子,倒是整天缠着她没完没了,真真是像极了躁郁症和精神分裂的结合体。
小乐感觉到了周小粒的不悦,也不敢再瞒,“阿其说,如果您不见他,他就要在您和庄主的大喜日子跳崖自尽去。”
跳崖?
自尽?
周小粒听着小乐的话,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
片刻之后,她微笑着开了口。
“让他去,”她故意扬高了声音,让院子里的阿其能听得清清楚楚,“如果嫌跳崖死的不够痛快,就临行前再吃点毒药。免得刮到树枝树叶之类的东西摔得半死不活,还得让人腾出手伺候他下半辈子……”
“周小粒!”
一声带着愤怒的叫喊声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