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似带着魅惑,“我已经从心里接受父亲不在的事了……眼下我只想跟你一同经营好宁云庄,这也是父亲希望看到的,不是吗……?”
她犹豫了一下,白皙的手终于握到了郑祁渊腰间的缎带上。
“祈渊,我们在一起吧……”
话未说完,她的手腕便被他握住了。
她心中一喜,刚要将整个身子软进他的怀抱里,便听他开了口。
“何云柔,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他难得叫她的名字,又慢慢地回过了身来,眸光中似藏着凛冽,“她从来没有水性杨花,也从来没有伤我的心。是我骗了她,伤了她的心。我欠她的,还需要一辈子的时间去偿还。”
他的语气很温柔,可惜的是,他话里的人却不是她何云柔。
“祈渊……”
“你听我说完,”郑祁渊温柔却坚定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永远不可能放弃师父,也永远不会放弃她,请你认清也认定这一点。你若是不想再找师父,我可让人将你送回宁云庄去,接下来的事情,我一个人来。”
言毕,他似乎连再多看她一眼都不情愿,回身便朝着院外的方向而去。
“郑祁渊!你给我回来!”
何云柔如梦初醒地看着他的背影,虽想去追,可脚下却似绑着沙袋一般足有千斤重。她踟蹰了许久,终于见着郑祁渊义无反顾地出了院门,她也终于哭着跪了下去。
她知道,郑祁渊的心再也不会回到她这里了。
就算他们有着十几年的共同回忆,可就如她坦然地拒绝虞千鹤一样,郑祁渊也同样坦然地拒绝了她,这好像是个解不开的轮回一样。
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何云柔不知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自己还要哭多久。
一个危险的想法却从她的心里升腾起来,毫不迟疑地控制了她的大脑……
……
步履蹒跚地到了虞千鹤的住处时,郑祁渊已经脸色苍白,气喘吁吁了。
一个丫鬟从院内迎了出来。
“不知贵客是否来寻三少爷?”她看起来谦和有加,“少夫人被大少爷请去医治山主,三少爷不放心,眼下也同去了。”
她看着郑祁渊,似乎在等他说话。
可过了半晌,他还是没有开口。
“贵客可有话要留下?”丫鬟试探着道,“若是没什么急事,奴婢可代为传达……”
“不必了。”
郑祁渊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那个院落。
直到走出了百十米远,他才扶住了墙壁,又猛地喘了几口粗气。
丫鬟口中的“少夫人”三个字像是锋利的匕首一样,在他的心上划上了数条刀疤。他不知该如何自处,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此事。他甚至觉得,就算方才见到了周小粒,也是没什么区别的结局。
她已经不信任他了,他的心里清清楚楚地明白。
或者,他真的应该离开这里了……
郑祁渊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轰作响,浑身也在不可抑制的发冷。他强自镇定下来,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颗药塞进嘴里,方才缓解半分。
眼下发病已越发频繁,他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命不久矣。
怔忡之间,三个男子却结伴从他身旁经过,口中窃窃私语,似在说谁“又死了,死的很惨”这样的话。
他的心动了动,抬手便将几人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