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千鹤再次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了。
萧瑟的风中,何云柔在原地愣愣地站了许久。直到晶莹的泪珠被风吹得干涸,她才回了神,拖着裙摆去开了房门。
瞧见立在门前的人时,她有些吃惊。
“祈渊?”她下意识向前两步,连水溢出都不自知,“你醒了?你感觉可好些了?”
郑祁渊却未看她,只微微地低着头,似在想些什么。
何云柔以为他身子不适,便放下了水盆要去扶他。
可双手还未及触碰到他的袖子,便被他躲开了。
她有些尴尬。
“祈渊,你别误会……”她的声音似含苦涩,“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你对她说了什么?”
郑祁渊的话拦得很不客气,听得何云柔更是白了一张俏脸。
“你是在问师兄……”
“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郑祁渊终于看向了她,“我昏迷之时,你同她说了什么?”
何云柔的眼中露出几分震惊。
“郑祁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咬了咬嘴唇,“自你昨夜发病昏迷,都是我一直在照料你。你不问我半句,也对我没有半分心疼,醒来便提及她……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啊,你当真觉得我没心没肺,可以任你伤害吗?!”
她有些歇斯底里,尖利的嗓音划破云霄,将房顶停的几只鸽子都惊的飞了去。
郑祁渊却仍是面无表情。
“师姐,”他的嗓音略微沙哑,“你应当知道这婚约是为了什么……”
“不要叫我师姐!”
何云柔的面上涌上一层羞愤,眼中更是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
“我要你叫我何云柔!我永远都不要再听你叫我师姐……”
“够了!”
郑祁渊的表情终于冷了下去,看得何云柔也是一怔。
“你我向外透露的婚约不过是为了麻痹大皇子的人,让他们以为我们觉得师父不在了,也让他们知道我们可以撑起宁云庄,如此才有机会救师父!”
“可是……”何云柔的面色愈发痛苦起来,“父亲已被关押了半年之久,谁都不知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了啊……”
“就算他不在了,也要把他的尸身带回宁云庄!”
郑祁渊狠狠一甩袖子,面无表情地朝外走去。
“何云柔,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这句话宛若压死何云柔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将她方才表现出来的温柔和坚强毁于一旦。
“祈渊!”
她不顾一切地抱住了郑祁渊的腰,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祈渊……你不要离开我……”她嘤嘤地哭泣着,泪水很快濡湿了郑祁渊的衣衫,“我知道你怪我,我都知道……可我是太爱你太依赖你了……若是你也离开我,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柔弱的身子紧紧地贴着郑祁渊的项背,似在向他暗示什么。
“祈渊,你回头看看我吧……”她努力咬了咬嘴唇,将手滑到了他的腰间,“只要你肯,我绝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水性杨花,也不会像她那样伤你的心,将你整个人丢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