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至华悦阁的院外,常氏却未见到半个人影。
平日里,这华悦阁都是乌央乌央地守着许多丫鬟小厮,若是赵知阅来了,那更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可今日是怎么了?
常氏有些疑惑地推门而去,却听得一阵抑扬顿挫的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
“西方的人爱穿裙子,那裙子的样式却与我们不同,是带着裙撑,蓬起来的样子……”
常氏被这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了一下,便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
到了门前,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内室门前,至少站着十数个丫鬟小厮,正扒着门往里头瞧。他们脸上的兴奋与激动交叠,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竖着耳朵听故事,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落下一样。
常氏不知里头是何情景,也不敢声张,只得悄无声息地听着内室的话,又将旁边纸糊的窗户戳了个小洞,朝着里头看了过去。
她再次被那情景震惊了。
那说书声音的来源,竟是周小粒。
此刻,周小粒站在内室中央,正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讲着故事。赵老夫人则倚靠在宋家玉的身旁,似乎听得津津有味,苍白的脸上都添了几分红润。
而宋旬,则搬了把太师椅放在周小粒的正对面,简直是入迷到不能自拔了。
常氏彻底傻了。
她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当众为人说书表演,便是她不要体面与自尊,那些看客的心里也不会揣着什么好心思。
可眼下,这周小粒的看客却是常氏的夫君,甚至是她的儿子。
这样的一幕,如何能让她不心惊胆寒,又惊异于周小粒的神通广大?
周小粒又讲了半晌,自觉嗓子都有些干了。
“老夫人,您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她笑意盈盈地看了看赵老夫人,又看了看宋家玉。
却见宋家玉的眼中满是惊喜和欣赏,看得她实在有些别扭。
“嗯……”
赵老夫人点了点头,面上也多了几分和善,“故事讲的是不错,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
周小粒认真道,“咱们处的这冷纨镇,云乐县,甚至是咱们的凌驭国,这些都是整个地球的一小部分。在地球的另一边,也生活着跟咱们一样的人,不过是生活习性和长相都不一样罢了。”
赵老夫人闻言,面上却有些不解。
“那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话倒是问得周小粒有些语塞。
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这话没有人信不说,只怕还要把她当成信口开河,精神错乱的疯子。
难道说是在梦中见到的这些场景?
周小粒犹豫了一下,还是认真地开了口。
“这些都是我在书中读到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她说是在书中看到的,总不会有人怀疑了吧。
可这赵老夫人倒是颇有些刨根问底的执着。
“什么书?”她皱了眉,“我这一生最喜读书,莫说这冷纨镇与云乐县,便是西域进贡来的那些奇书,我都有涉猎过一二,如何竟没看过你说的这一本?”
“正是!”
一旁的宋旬已回过神来,面上带了几分严肃。
“赵老夫人可是咱们当朝太后的义妹,最是见多识广的人。你若是答不上来,只能说明你是在诓骗我们!”
诓骗?
周小粒有些不满。
她好好地来给赵老夫人治病,又为着她心情愉悦,费尽口舌地给她讲了这个故事。怎么到了最后,这宋旬又给她安了个诓骗人的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