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玉自然听出赵珺乔话里的意思,奈何现在有把柄被她攥在手里,他也不敢说得太过。万一赵珺乔一怒之下将被掐之事告诉知县夫妇,那周小粒的处境便更是岌岌可危了。
“珺乔,”
正思索之间,常氏却是一脸认真地开了口,“你和家玉的事,伯母都记在心上了。等老夫人的身子稍好一些,我和你伯父便来同你父母亲提亲,你放心!”
这“你放心”三个字,宛若给赵珺乔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一旁的宋家玉却是大惊失色。
“娘!”他疾步行至常氏面前,“您怎么能私自将此事定下?我……”
“你什么?!”
常氏厉声道,“我从前就是太娇纵你,才惯的你如此无法无天,没有教养!从今日起,你就给我待在赵家院子里,没我跟你爹的命令,你哪也不许去!”
“娘!”
宋家玉怒极,一张脸都涨得通红。
“家玉哥……”一旁的赵珺乔早已心花怒放,面上却端得贤良淑婉,“那周小粒便是没有为人妇的经历,她也是一抛头露面的行医者,如何配得上你?你还是别惹伯父伯母生气了,眼下大家都在为我祖母的事忧心,你便是要拒绝与我的婚事,也先过了这一阵再说吧……”
“行医者?”
宋家玉似乎听她的话听出了神,眼睛也亮了起来。
赵珺乔却以为是自己的劝说有了效果,“是啊,作为医者,平时自然要接触众多男病患,如此肌肤之亲……”
话未说完,赵珺乔便见宋家玉的面上更加红润了几分,竟不顾她和常氏在此,转身便朝赵老夫人的华悦阁而去!
“家玉哥!”
赵珺乔大惊失色,下意识地便要跟着跑。回头瞧见常氏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只得咬着牙慢了脚步,故作温顺地扶着常氏也往那处去。
到了门前,便听得宋家玉清亮激昂的声音自屋内传了出来。
“她是行医者,也曾在我们村里救治过许多濒死垂危的人。若是能来为老夫人治病,老夫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一席话,听得赵珺乔差点哭了出来。
一旁的常氏也是听得心惊肉跳,松了赵珺乔的手便朝屋里而去。
“家玉说的可是真的?”
赵知阅的面上倒是有些惊喜,“若是真有这样的神医圣手,宋兄何以未曾将其介绍过来与我母亲医治?”
宋旬却不知方才常氏母子二人的对话,面上倒是露出几分认真的表情。
“那周小粒确是行医者,也曾为一妇人接生过双胞胎儿,为溺水和呛噎者挽回过性命。只是……”他有些犹豫,“那孩子从前却并未习过医术,听说是在山上住过一夜,得了什么医仙的真传……这样的话,恐怕也不足为信。”
这话一出,令赵知阅也有些犹豫了。
老夫人的病不是玩笑,若是被胡乱开方医治,只怕会让老夫人更为难受。作为儿女晚辈,依着赵知阅的意思,便是拖延着让老夫人度过这一段时日,也好过病急乱投医。
“家玉!别在这给你赵伯父添乱了!”
常氏见此情景,赶紧上前拽住了宋家玉的衣袖。她眼中的威严和哀求复杂地交叠在一起,看得宋家玉也是心如刀割。
他当然知道常氏为何如此。
一旦他真的让周小粒来了,那他和赵珺乔的婚事,也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可这……不也正是他想要的吗?
他的心中陡然激灵了一下,下一刻,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朝赵知阅跪了下来。
“伯父,若是她真的将老夫人治出问题,我愿以命偿命!求伯父成全家玉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