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自然是不疑有他,复而对周小粒百般道谢,方才叫了下人备好车马,载着其与男子共同而去。
众人各自落回座上,倒是无人再有心思饮酒了。
陈壁看出众人所意,便草草说了几句话,将所有人都遣散了。
那豆苗沉默许久,临行之时还不忘瞧了苑祁正一眼。一旁的何振却已饮醉,拖着她便离去了。
待得周小粒随着苑祁正出得府门时,便听得身后低语一句“留步”,使得两人停了下来。
“苑公子,苑夫人,”
陈壁走上前来,先是略略躬了身子,“今日是陈某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二位竟有如此深度。”
他说着话,眼眸不自觉地飘到了周小粒的面颊上。她微垂着头,两绺黑润的秀发自额侧而落,愈发显得其眉眼清秀,剔透温润。
“陈公子如此赶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冷郁的声音自苑祁正口中而出,不知怎的,他一见到陈壁看着周小粒的眼神,心里就很不舒服。
周小粒却浑然未觉,沉默之间,却觉苑祁正的手臂自她脊背一路向上,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她有些惊诧地看了看他,却只看到了他冷峻的侧脸。
两人如此互动,倒是让陈壁露出几分了然的微笑。
“苑公子果然耳聪目明,”他朝着后头轻抬了抬手,便见一小厮端得盖着红布的托盘过来。
“今日多亏令夫人为陈府解围,这是鄙人小小心意,还望二位笑纳。”
红布应声而落,露出里头整齐码着的十二颗金元宝来。
这还是周小粒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金子,不由有些震惊了。
不过是救个人而已,竟能让陈壁如此大手笔。如此大方,果然堪当一处首富。
“陈公子着实客气,”
苑祁正的眼眸却未朝那金子瞥去一下,“既然不肯详述来意,我与夫人也不便久留,告辞。”
说罢,带着周小粒便朝门前车马走去。
“苑公子!”
身后的陈壁面色优容,“既然公子不喜欢拐弯抹角,鄙人也坦诚些。”
他缓步移至苑祁正与周小粒的身前,“这些金子,是鄙人对苑夫人的赏识和敬重,并无恶意。不知苑夫人可愿来我云乐药材行做大夫,鄙人可每日车马接送,报酬也不在话……”
“不必了。”
周小粒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苑祁正冷冷地开了口。
幽沉如井的眸子略向陈壁的脸,“我夫人不喜与外人交往,我苑府也不缺这点银钱。”
“告辞。”
说罢了话,带着周小粒便离去了。
待得瞧着两人上了马车,一路疾驰而去时,陈壁的面容才恢复了冷峻。
“汪公,这人实在是不识抬举,怎能……”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那小厮陡然被扇了一个巴掌,立时心惊胆战地匍匐在了地上。
“少爷,是……是奴才失言了!”
方才还冷淡的脸上已涌上一层愠怒,看得那小厮更是惊惧。
“若是再敢错称,我必诛杀你全家十六人口!”
被称汪公的陈壁咬紧了牙,齿缝摩擦,咯咯响得甚是瘆人。
“给我好好的查!”
他的声音隐隐露出几分尖锐和妖娆,“把此二人身世背景查个清清楚楚!若有错漏,为你是问!”
地上的小厮应声叩头,却未引得陈壁再瞧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