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几声踏步的闷响,阿其被“砰”地一声推出了大门。
“你这人实在是坏透了,好好的药,非得弄得那么苦干嘛?我看你就是冤家,诚心来跟我作对……”
话未说完,两人便不约而同地瞧见了正立在一旁的周小粒。
“小粒!”
宋家姝有些惊喜,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你没事吧?我听说你……”
“该是我问你有没有事才对!”
周小粒一把抱住了宋家姝,闻着她发间熟悉的桂花油香,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几分。
待得将宋家喜的事与她详说清楚,那宋家姝方才顿了顿脚,一脸愤愤地道,“活该!”
想又起了什么,宋家姝皱了眉,有些紧张地拉过了周小粒的手,“我爹虽对宋家喜无感,可她毕竟也是我爹的女儿。为免他误会你,我还是要赶紧赶回去,跟我爹解释清楚才是。”
说罢,回身去取了披风,风风火火地便要走。
周小粒还来不及拦她,便见一旁的阿其皱了皱眉,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宋家姝。
“我……我送你回……”
红晕浸润了少年俊秀白皙的脸颊,看得宋家姝却是愣了愣。
转眼又回过神来,却红着脸嘴硬道,“不必!像你这种心怀叵测的人,我才不稀罕你的保护!”
一番话说得阿其更是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道,“不必就不必,像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人,我也不稀罕保护你!”
“你……”
宋家姝气得差点跳脚,周小粒见状,赶紧拉住了她的手腕,有些无奈地开了口。
“家姝,阿其可是一路保护你回来,又将你安置在此处的……”
“那又怎么样?”
宋家姝似有些心软了,可瞧瞧阿其一脸苦瓜似的表情,一张脸又皱了起来,“你是不知这人有多别扭,自从救了我回来,连一句好话也没说过!我下地走路也不行,坐着也不行,那大夫来给我看病,他偏要让大夫给我开最苦的药……”
“我才懒得管你,明明是大夫说良药苦口,我让他开苦药,还不是为了让你早些好起来……”
话未说完,那阿其便蓦地收了口,再不肯说下去了。
宋家姝却是愣住了。
瞧着眼前的这对欢喜冤家,周小粒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劝得两个人平静下来,又将他们送出了大门,周小粒只觉得口干舌燥。
本想去看看苑祁正在做什么,可一想到他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这想法便被偃了下去,一路头晕目眩地便回了屋子。
到得床前,连外衣都来不及脱,倒头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深夜了。
仿佛做了个噩梦,周小粒觉得心里有些奇怪的慌。冷汗腻腻地黏在身上,连头发都洇湿了。
闭着眼睛转了个身,刚想接着睡,鼻息之间却冲进了一股熟悉的香气,让她猛然又睁开了双眼。
她不会是得了相思病吧,怎么总能闻到那人身上的乌沉香气?
她兀自咧嘴笑了笑,又下意识地摇摇头,睁眼朝着床边看了看。
却见一道身影正幽然立于床侧,若非那双闪着淡淡光泽的眼睛,那整个人都仿佛要隐在暗影中了。
“啊——”
周小粒再也忍不住,扯着嗓子便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