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生,明日你亲去接她,”
苑祁正的面色仍旧冷淡,“仍不许将你我的关系吐露分毫,听明白了吗?”
“是,是!”
徐惟生低头应声,却听得门前一阵微风浮动,再抬起头,眼前修长碧玉的人已不见了踪影。
阿其却是一脸怆然,转身又落回了座上。
“完了完了,”英气逼人的眉眼团成了包子样,“宗主是被那臭丫头下了蛊了,这若是传到山庄去……哎!”
说罢,竟不顾身旁的徐惟生,抽身就跑了出去。
徐惟生缓了好半天,才惊觉自己身后已然出了一层凉汗,把衣裳都洇透了。
哆嗦着手倒了杯茶,刚入了嘴里,却差点烫掉一层嘴皮。
“都是祖宗啊!”
一声哀嚎,惊得门前的牌匾都颤了颤。
第二日,周小粒还未走到药田旁边,便见一道肥硕的影子翩然而来。到了近旁,也才瞧清来人是谁。
“原来是徐老爷。”
周小粒笑眯眯地把锄头扔在一旁,狡黠地看向了徐惟生,“不知徐老爷有何贵干啊?”
一番话,说得徐惟生胸口发闷,差点翻了白眼。
“不是你说……”忍了忍,脸上又堆起了笑容,“你说的一成纯利,我答应你了!”
又朝着身后挥了挥手,过来一个手捧布包的丫头。
“你总穿着这身衣服也是不妥,往后在我药材行坐诊,怎么也要体面些才行。”
大手一挥,那丫头不由分说,便把衣裳往周小粒怀里塞。
可周小粒却是后退半步,眼神里颇有几分泰然自若的意味。
“徐老爷,真是不巧,今日我这药田正是要施肥的时候,怕是不能跟徐老爷去了。”
“什么——”
徐惟生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莫说苑祁正和阿其了,那是他的两个活祖宗,惹也惹不得的。可眼前这小丫头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看他好欺负,而今也摆起架子来了?
如此想着,徐惟生的脸色便冷了下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声冷呼,徐惟生转身便走。
可等了半晌,身后却是静静的,连半分追来的声音都没有。
徐惟生有些慌,赶紧低声问身旁的丫头,“她可追来了?”
丫头却是摇了摇头。
“老爷,她已走开半天了。”
“怎么不早说!”
徐惟生一顿足,回头去瞧,果然不见了周小粒的踪影。
如此下来,他算是服了。又求姑奶奶似的围着周小粒绕了半上午,才算让周小粒上了马车,一路朝着药材行疾驰而去。
待得周小粒在药材行后身换了衣裳出来时,徐惟生惊诧之余,又仿佛对苑祁正的特殊态度有了几分了解。
清亮而又温良的眸子,瘦削却不尖俏的脸颊。没有几两肉,却英挺得绝不弱柳扶风的腰身——
这周小粒,怎的竟如此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