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丛氏说的丢的那只鸡?
周小粒心里愈发狐疑,扔了手里的棍子便朝着那鸡走去。
母鸡仿佛受了惊,呼呼地满炕乱跑。周小粒定睛一瞧,才发现这母鸡是被人在腿上系了绳子,任凭怎么跑也跑不下炕去。
不仅如此,母鸡尖俏的小嘴也被人勒了一圈头绳样的东西。
怪不得只来回扑腾,却发不出声音。
周小粒回头瞧瞧,见院子里还是空无一人,回手便关上了门。
方才读了书,脑子正活泛。周小粒琢磨了一会儿,便大概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
这母鸡平白被关进了自家原来住的屋子,必然是有人存心为了害她们三房的。
为什么害,更简单,不是结了仇,就是与她们有利益上有冲突。
而这个人,一定不会是大房。
大房两口子心眼子呆,嘴皮子也不利索,就算想害人,也怕是没什么辩驳的本事。
二房就不同了。
自从周小粒穿到了这里,就几次三番地跟兰氏较劲,让她连连吃了哑巴亏。若说是她做了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可能的。
可是……
让周小粒有些不解的是,兰氏已经对她存了忌惮,这芦花鸡又是周家的大宝贝,她敢私自做这样的事吗?
一旦被揭穿,挨骂挨揍都是轻的。芦花鸡被饿死渴死,损失的可是实打实的钱,沈氏那么娇宠自己的女儿,能容着女儿的口粮有什么闪失,还不是要把罪责归到某人身上去,变了法的折磨她。
难道……
周小粒想到了一个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她又琢磨了一会,瞧着天色愈发亮了,便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回自家去了。
待得白日里同爹娘去翻了地,又按陇按排地播撒了种子,周小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的时候,又状作无意地从茅草屋前路过。
芦花鸡仍在里头。
不同的是,两天两夜没吃东西,它已经趴在炕上,奄奄一息了。
周小粒不动声色地回了屋,没再去瞧。
夜里睡觉的时候,钱氏与周前闲聊,又说到了沈氏和凤芝的事。
“娘托人带了信儿,明天就回来了。”
“嗯。”
周前似不愿提及这事,只闷闷地应了一声。
钱氏迟疑了一下,又道:“也不知道……娘晓得了咱们不去田里干活的事,要怎么说。”
周前拿着烟袋锅子的手顿了顿,把烟丝子又扔回了笸箩里。
“能怎么说,”
闷吭的声音夹着几分难以掩藏的无奈:“药材种子刚撒进土里,正是要人干活的时候。咱们不帮孩子,谁能帮她?”
钱氏似乎很是认同周前的话,轻轻地叹了口气。
想了想,又道:“这几日没去干活,她大伯二伯家也没吭声……难道是知道小粒要了地的事,特意给咱们容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