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粒一时惊喜,刚想把手中的小筐递过去,忽而想到了什么,手又缩了回来。
“怎么?”
中年人笑道:“难不成怕我骗你这点子药材?”
周小粒却是摇了摇头。
“先生衣着谈吐不凡,只怕不是收我这散户药材的商人。我是觉得实在耽搁先生时间,怕先生瞧不上我手里的东西。”
一番话,说得中年人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我还没见过你这么有意思的小丫头。”
笑够了,中年人又上前半步,认真道:“说起谈吐不凡,我倒是觉得你比我更担得起这个词。你如果愿意,我可以帮你瞧瞧你这药材的成色和价值,至于是否合作,也看双方自愿。”
见他果然不是玩笑,周小粒便依言把小筐递了过去。
翻看了半晌,那人点头又摇头,看得周小粒有些没底。待得他抬了头,周小粒便见他道:“你这药材成色确实不错,叶片肥厚,色泽味道都可。只是这样式实在繁杂,每种都只有少量,只怕卖不上价。”
果不出她所料。
瞧着眼前之人面上有些许惋惜,周小粒鼓足勇气道,
“这药材虽是我从山上采摘而来,但也是因为我们村里的一方土地才孕育而出。先生如果能接受,我可以回去批量种植药材,价格好说,绝不让先生失望。”
那人闻言,眼前一亮道:“这倒是好事一桩。”
又正色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成色不佳,即便你自降价格,我也不会收的。”
周小粒却是信心满满,脸上漾着笑意。
“先生是诚信之人,一定会对我的药材满意。”
中年人点点头,又觉周小粒夸奖之余是在给他下套,不由再叹周小粒的古灵精怪。
“我姓徐,名惟生,你可以叫我徐叔。”
想了想,又抬手唤了身后的人来:“你这药,我再带回去细看。这二百文钱算是跟你下的定金,两个月后,我自去你村上收药材。”
“先生不怕我是骗子?”
周小粒坏笑。
徐惟生闻言一愣,又哈哈大笑道:“我的眼睛还没看错过人,希望你不是第一个。”
交谈很愉快,两人各自交换了联系地址,便分道扬镳了。
一小筐药换了两百文钱,又得了这么大一桩生意,周小粒自是笑得合不拢嘴,抬了脚就要去市集上买东西。
一回头,却见周前还皱眉立在原地。
她方才想起,自己跟徐惟生说话的时候,周前似乎一直没有吭声。
莫不是又在怪她不顾闺名,接触男人?
周小粒不由哭笑不得,拽了周前的胳膊就往市集走,一边走一边苦口婆心的解释。直到口水都说尽了,周前的面色才算有所转圜,闷声说道:“小粒,你还要找婆家,千万别像你大姐……”
话还未说完,周小粒已经被前头色香味俱佳的烤鸡吸引去了。
周前叹了口气,没再做声。
当晚,周家三房就吃了有史以来的第一顿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