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轩不敢置信地回身看向梁梦洲。

梁梦洲沉眉抬眼，带着些嗤笑和自嘲开口说道：“怎么，你也不信我么？皇兄。”

孟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面带悲痛地上前将必兰公主的双眼阖上，又小心翼翼地将她与九皇子的身子摆正，紧着声音说：“我信你，你不屑于杀一个对靖国没有威胁的弱者，且你知道三皇姐对九皇子的情意有多深，更不会做让三皇姐悲痛之事。”

“发兵突袭一事也不是我做的。”梁梦洲又说。

这次孟轩没有再言语。

梁梦洲心下明了了，他第一次觉得做帝王是这样的无奈，有很多话他想竭力去辩解，话到嘴边时，却又觉得没有再说的必要。

末了，他低头说道：“来人，将必兰公主与九皇子的尸体轻些送回九皇子府……厚葬！”

他落寞的背影，看在不远处的宋知意眼中，就像是凌迟一般拿钝刀割着她的心，一下一下的，痛意很快蔓延到全身。

从这刻开始她便清楚，他们二人回不到从前了。

之后，梁梦洲亲手操办了必兰公主与九皇子的葬礼仪式后才启程返回靖国，途径龙山寺的时候，他又亲自带着他二人的骨灰去拜访静慧大师，让静慧大师为他们二人超度。

一路上，他再也没笑过。

回宫后，梁梦洲先一步去太后寝殿中请罪了。

太后虚晃着身子，眼眶泛红地说道：“皇帝，哀家不多问也不多说，哀家什么也不管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哀家从今日开始便闭关在佛堂禅佛，你也不必再来给哀家请安，给哀家也给皇帝自己都留个清净。”

梁梦洲敛着眸，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好。”

他现在只想赶紧去见宋知意，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和安宁。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进了悦仙宫的大门之后，等着他的是江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