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洲正坐在案前死死盯着面前的那两枝花。
“江大夫的意思是,这花有问题?”
江大夫看了眼梁梦洲,点头道:“草民斗胆,敢问皇上在东殿丽贵嫔处安歇时可有觉得异样?”
梁梦洲有些不解地蹙眉,“异样?何种异样?”
江大夫笑了笑,“这……草民便不敢妄议了,还请皇上细细想一想,也好参证草民内心的决断。”
闻言,梁梦洲陷入了沉思。
他还真有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那便是他临幸宋绮罗那一夜,自己究竟是怎么留在南宫的。怀袖说他当时处理了一天的政务,应当是累极了才歇在南宫的,但梁梦洲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于是,他问道:“江大夫可知有什么东西能让人记忆模糊,且被迷住心窍?既然江大夫心有猜测,那朕也不遮掩了,朕只宠幸过丽贵嫔一次,之后虽宿在她殿中却从未动她,朕唯一临幸她那次,具体发生了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甚至想不通为何会迷迷糊糊留在了南宫。”
江大夫紧接着问:“那皇上您当日可饮酒了?”
梁梦洲说:“并未喝酒。”
随即,江大夫点了点头,面色沉重地指着案上的两株花说:“皇上,此花名叫德兰菊,外观上与普通的菊花无异,但这德兰菊的作用却厉害的很。”
他执起了一支菊,放在鼻前嗅了嗅,“草民也是在云游四方的时候经由别人见过一次,这德兰菊闻上去有淡淡香气,但若在室内少量焚烧,会让吸入者跟随心意产生幻觉,继而意识迷离,清醒过后会感觉像是宿醉一场,记不起丝毫。”
江大夫顿了顿,接着说:“这德兰菊晾晒之后亦可泡茶,有补气血的功效,只是此菊性寒,与许多同功效的补药相克,若水气血虚弱之人,长期饮用德兰菊茶再同时服用其他常见的补气血药材,会立刻引起体内血气紊乱,严重者可致死。”
他一席话说完,座上梁梦洲的面色已经冷凝到了极致。
这两支德兰菊便是在宋绮罗东殿的院中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