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对林逸醉酒后滑稽的描述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不厚道地一笑,“你所言当真?昨夜不将我唤醒,还真是个错误。”
“小姐!”小屏被我这副吊儿郎当的神情气住,剁着脚欲将我的心思往正路上引,“小姐,难道您对世子爷已无了感情吗?还是小姐已经将芳心暗许他人了?”
这流言蜚语对人的影响力甚大,每日跟在自己身旁的奴婢竟也被此忽悠。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何尝没有感情?只不过这份感情太过沉重,我害怕自己粉身碎骨。
“小姐,若是有的话,可莫要再憋着了,这世子爷也是怪可怜的。”小屏此话一出,这当事人的金丝蟒编的银靴便踏入帐中,那人听到背后议论自己的话语,嘴角的笑容一顿,僵硬的笑意似罩在他脸上面皮,好生突兀。
“小屏,你先去端些糕点上来。”小屏背对着帐门,便不知林逸此时的到来,我特意将其支走,也是为了这不必要的误会。
“世…子爷。”可这小屏与林逸的擦肩而过,便颤抖着嗓音怯生生地与他打招呼。
“世子,刚刚小屏所言都是我教他的气话,莫要当真了。”自己还是如当年进宫般,习惯性地护身边人周全,将罪罚引到自己身上。
我着解释虽听着牵强,可对林逸甚是顶用,将他那僵硬如冰的笑容瞬时融化,持续已久的嘴角弧度继续上扬,那双桃花眼在寒冬腊月里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桃花。
“军中要大肆为这次胜仗举办庆功宴,父亲说我务必要带你前往。”在兴头上的他,即使谈到了这正事,他也是忍不住笑意地随口一提。
“楚王莫不是为了这腹中孩子?”我一语道破了这楚王背后的小心思,这自己被小蛮与温珏设计,在外流浪三月,这其中定与楚王脱不了干系。
他不过是顺水推舟,欲借温珏之手,将我这在林逸身侧最大的隐患,马上除掉。
有了林逸母亲孙夫人那事后,这些事恍然间如开悟般,一点就透。这野心勃勃的人,于他们,多余的情爱都是累赘。
对面人不语,空气仿佛凝滞般,帐外忽起的风透过营帐缝隙,吹得帐内帏帐沙沙作响,像极我们二人说不出口的心事,沙沙地在心底作乱。
“霂霂,金陵那事终究错在我身,我未即使派人来寻你。”林逸终究是落了下承,左手不自然地拈着鼻头,浓密的睫毛随着他面部的紧张上下跳动着,步步向自己逼近。
“此事,我不怪你。”每当提及金陵一事,虽心中已无意去计较一二,可每当回忆起,心间若被人狠狠掐住,疼得咬牙切齿。
“莫要在安慰我了。”那深若寒潭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细缝,一眼便能看穿我心中所想,“你心中终是责怪的。”
这要当父亲的人却还是如此前般任性执拗,我沉着眼色望着他,如潮水般的爱恋让自己蓦地招架不住。他似察觉到我如依靠捂不热的冰山,挑起的横眉渐渐放下,微眯的双眼逐渐睁开,那双折射了太阳光的眸子越发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