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些山贼本性不坏,听了我这重话,吓得肩膀一抖一抖,他们才意思到此事的严重性,一个个上赶着在我跟前磕头道歉。
“你们不必如此郑重,我只不过提醒你们罢了。今日算你们懵懂无知,只是来日此事莫要再犯。”我无奈地弯下身子,示意他们快起,“可今日损失的药材应全数赔与这位郎中。”
虽这药材不多,也不算贵重,可若不让他们养成这平日里的习惯,以后恐怕只会好了伤疤,忘了痛。
田牧见此事平息,深吸一口气,放这群人离开了。
眼下,此地只剩我们三人,郎中似还在刚才惊吓的余温中,大口大口吮吸着山间的空气,而田牧满脸笑意的背后是无尽的深意。
“少夫人,此簪子当真如你所言?”他也是个直接人,挑明了疑惑,他说话时,身子不由得向我身侧倾斜了几分。
我本能地后退了几步,山间树丛中突有几番声响,我与田牧都警觉地朝那方向望去。我心中直叫不好!那是小白藏匿的方向,莫不是田牧已经发觉了他?
田牧往那方向望了良久,也看不出个大概,便又将那锐利的目光落回到银簪上。
“要听实话吗?”随着林逸这些时日,我这表面强装镇静的功夫又上了个台阶。
“愿听其详。”田牧玩味地低下头,直勾勾地眼神似欲将我看透般,反复打量着。
“如果我说这簪子要赠的人,你认识,你猜得到是何人吗?”话已经点到此,我未多言,静静等待他的回复。
他额间粗壮的黑眉不自知地轻挑着,谨慎地环视着四周,“这银簪用料上好,就连我们老山寨中都用不上这上好的银料。这银簪是谁赠予你的,你又要将它赠予谁,不是显而易见吗?”田牧似没有予我解释的余地,边说边走到郎中身侧,讪讪道:“所以,你定不只是个郎中。”
刚刚田牧一脸灿烂的笑容浑然殆尽,审视的目色直直地打在郎中脸上,而这被审问的人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不错,”我也随着田牧的脚步上前,为那郎中解围道,“可今日田大哥明知这背后人是谁,为何不直接向寨主告发,反而出手相救?”
我似笑非笑地望着田牧,今夜他的出现恐怕不是偶然,而这背后的原因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若告发有什么好处?不救又有什么好处?这孰轻孰重,少夫人还不会自己掂量吗?”田牧在江湖行走多年,将这试探的问话直接原封不动地打回我头上。
“恕小女愚笨,这利弊计算最不擅长,还请田大人提点一二。”这将球踢到我处,我自也伸脚用力将他踢去。
田牧虽鲁莽胆大,可遇上了姑娘示弱,这心一下子便软了下来,那些反驳的话语立马又收回了肚中。无奈地拍了拍大腿,懊恼地叹气道,“你这姑娘…怪不得世子爷被你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