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登上了长江南岸,派了几百轻装骑兵,来到岳州城下。”此事虽被知晓轻描淡写说出,但字字动魄惊心,听者害怕发渗。
“世子如今在何处?”我攥紧拳头,咬紧牙关,知道此事大战在即,便担心着林逸。
“世子正孤身一人往城墙赶去。”
孤身一人?他这不是给别人当靶子使吗?他是许多人心头大患,如今送上门来的猎物,哪还有放弃不咬的道理?
“少夫人,您要去何处?”知晓看我急冲冲地出了军医处,便小跑着跟上来问道。
“哨岗。”我坚定不移地回答着,脚上的步伐并未因为她的追赶而停下半分,反而更加加快了脚步。
知晓,我不是不愿等你,我是怕林逸等不到我了。
正当我上哨岗时,城墙外似有粗犷雄浑的男声大声叫嚣着,“城内是谁?”
“楚国公世子林逸。”
“为何不早投降?”
“你们大军只管继续向江陵前行,我在此处不会妨碍你的。”此时我已登上哨岗,仰起头,在远远看到一白色身影,单薄地一件衣裳,在夏风中显得凌乱又单薄,与身侧穿银戴甲的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林逸?他怎么还卸了甲!这不明白地将自己送上屠宰场吗?
我皱着眉,一脸不解地望着那白色身影,心头又是气愤又是担忧,恨不得此刻变成武林高手,悄悄躲在暗处,为他今日保驾护航。
那城下的男子此刻似无攻打之意,可能是一路赢得太过顺,早就尝到了投降议和的好处,巴不得林逸此刻就举双手投降。
城下男子将那骑兵唤回,又把一人拉至城门处,让其说服其弟晏乔。
“哥哥奉命讨伐敌人,不能为国牺牲,反而助纣为虐,帮助这反贼小儿,不知道羞愧,反而想来诱降吗?”我刚刚忽视的角落里突然冒出个瘦弱书生。虽隔着遥远距离,但我也能认出此人正是晏乔。
没想到他一文人还敢上这城墙,与无数骑兵刀刃相见,竟毫无几分胆怯,胆识过人。
晏乔话罢,便弯弓搭箭,朝他哥哥射去,他剑术不精,便剑走偏锋,与其兄头发丝擦肩而过。
晏乔虽是硬骨头,可其兄却浑然不见大丈夫顶天立地的气质,他被此箭吓得腿一软,膝盖狠狠地砸在地上。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得瞪着自己的亲弟弟,即使隔着些距离,我似也能看清他眼里止不住的杀意。
“晏春,今日不杀你是念在你我手足之情上。父亲知你投奔了王充后,气得旧疾又犯,最后一命呜呼。你小娘觉得无言愧对列祖列宗,便一刀了断了自己的性命。”晏乔冷冷的话语从远处传来,透过他的话语都能感受到他无尽的失望和唏嘘,“今后,你便好自为之吧。弟弟今日已经仁义至尽了,此后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