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当时，曾明表现的是何等的友善、何等的正直、何等的高尚、何等的热情，而如今一切都变了，曾明变的冷淡、变的无情、甚至还有些无耻和狂妄。

想想过去，再看看现在，张雪慧心里犹如翻江倒海，绝望不已。

曾明微微摇了摇头，一改过去的冷淡，指着对面的一个椅子，笑眯眯道：“张老师，还傻站着干什么？坐吧。”

此时此刻曾明同样是笑眯眯，但在张雪慧的眼里，曾明非但不能引起她的丝毫敬佩，反而还会让她暗生厌恶。

而曾明越是表现的热情，张雪慧就越是反感。

正义好像在瞬间成了一种虚伪的再现。

在张雪慧的眼里，曾明现在的形象丝毫没有了当初的伟大，非但如此，而且已完完全全沦落成了一个道貌暗然的伪君子。

种种情感纠缠下，张雪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夺眶而出，连绵不断。

曾明不知张雪慧为何会落泪，不解道：“张老师，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流泪呢？”

张雪慧急忙拭去眼泪，牵强道：“没什么，只是刚才一不小心，我用手碰了一下眼睛，没事，谢谢曾院长关心。”

曾明点头道：“我还以为……好了，张老师，不要傻站了，我们坐下说事情吧。”

张雪慧点了点头，坐在面前的椅子上。

曾明仔细打量着张雪慧，淡淡道：“没事儿吗？”

张雪慧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柔声道：“曾院长，您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曾明喝了口茶，正色道：“张老师啊，你还是叫我曾老师吧，这样一来，我们听起来比较亲切，你说是吧？”

张雪慧虽然心里不悦，但脸上却又不好表露，温声道：“曾院长不在乎虚名，这倒真是让我深感佩服，不过，国有国法，校有校规，名称职位虽只是个代号，但我们还是分清楚比较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曾明道：“说的对，张老师所言甚是，还是你们年轻人见解奇特、想法周到。”

张雪慧暗暗苦笑了几声，迟延片刻，小心翼翼道：“曾院长，您刚才是和？”

曾明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和王院长聊了聊天。”

张雪慧故装惊讶道：“王院长？就是以前的王院长吗？”

曾明黯然道：“是啊，想这王院长一生兢兢业业，待人友善诚恳，到头来却……却经历了如此惨痛的祸事，真是老天无眼呀！”

张雪慧对王海雄的事情早有耳闻，虽说了解的不透彻，但也知道不少。

现在曾明虽然没说王海雄经历了什么祸事，但张雪慧却想到了，当然也知道曾明口中所说的祸事就是指淑情的死。

虽然这件事张雪慧心知肚明，但另外一件事情，她却百思不得其解。

“曾院长谈到枫的时候，为什么会那般冷漠而刻薄呢？而在谈到王院长的时候，他又为何如此伤心而同情呢？难道只是因为枫是学生，而王院长以前是一个院长吗？一前一后，一怒一悲，曾院长简直判若两人啊！”

张雪慧暗暗皱眉。

她是个聪明人，尽管心中又许多谜团，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只是微笑道：“曾院长，您今天找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曾明不由意识到了自己忘了大事，忍不住拍了拍脑袋，一字一字道：“张老师，如果不是你及时提醒，我恐怕要把正事儿给耽搁了。”

张雪慧怔怔盯着曾明，吃吃道：“正事儿？什么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