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傅看了内容之后先是蹙眉深思,片刻后又一阵惊骇,到最后面容归于平静,看向清妍:“洛大小姐,一封不知来历没有署名的信件,又能说明什么?你又拿什么证明这个不算假的?”
清妍:“信件可以作假,但是一个人几十年来练就的字迹不会作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清妍:“写就此信的不是别人,就是我的舅母,我舅舅威武将军的夫人。”
赵太傅眉心跳了跳,:“怎么会?”
清妍看了看琳琅,后者走出刑部大堂,没多会就拿了一大沓书本过来。
清妍指着那沓东西:“听闻太傅大人为官之前曾是治学大家,想必必然谙通鉴别字迹之道,这里是从大将军府里搜出的,我舅母与舅舅成婚数年来的所有存笔,太傅请看。”
赵太傅随手拿出一本翻开看了看,仔细照着信件对照了半天,最后才点头。“确实是同一人所写。”
清妍:“若真的是我表兄犯错,我们也断断没有牺牲舅母来救他的道理,如今我的舅母已经被那到堂前,烦劳太傅审问。”
这时候东魁跑进来,清妍莫名地看了她一眼,见她面有急色,示意她过来附耳说话。“
“主子,大将军府里抓到了一个下人。”东魁见清妍眼神直视自己,有些担忧地道:“是大将军府里的管家……欲下毒在水井中,已经被安阳世子的人拿下了。”
清妍看向赵太傅身侧的安阳乐,后者对她一笑。
安阳乐在京中根基比她远远要深厚的多,想必也早查出来大将军府里的管家有问题,一早便守株待兔,只等那人入网了。
清妍最觉离奇的是大将军府的管家跟随在外祖父身边几十年,南征北战四处操戈,竟然也是皇上的人,如若今天不是安阳乐提前做好了准备,那外祖父外祖母……乃至整个大将军府的人只怕都难以幸免了。
皇上的心思居然也如此歹毒。
清妍向安阳乐望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清妍径直走了出去。
此刻正好清妍的舅母被押了上来,与清妍擦肩而过的瞬间眸光毒辣到穿膛刺骨。
赵太傅见清妍连言语都没有就走了心中嫌恶i,还是这么没规矩,来时想来就来,走时想走就走。
安阳乐这时候缓缓开口:“太傅大人,您该甚疑犯了。”
赵太傅缓过神,一声惊堂木敲下,清妍的舅母孙氏跪倒在了地上,
清妍出来刑部直奔安唐赌坊,余淮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见陆珊,两个人才刚碰面就被清妍咣的一声踹门声给打断了。
陆珊看了看面色不善的清妍,似乎是没见过一向优雅得体的女子怎么也会有这个模样,瞪圆了眼睛看着门边的人。
清妍瞧见了陆珊,向身后的东魁看了一眼,后者立刻把陆珊拎了起来。
余淮惊悚地看着东魁把陆珊拎出了门,然后机械地挪眼到清妍身上。“师……师父……”
清妍走到刚才陆珊做过的位置上坐下,自有侍女又奉上茶水,她饮了一口才道:“我要你立刻去办一件事。”
余淮知道清妍表情严肃也敛了眸光:“师父你说吧,我一定尽力。”
清妍:“明天之前,我要整个东辰的宗亲,官吏,百姓,全部都知道,太子周延卓不是皇上亲子。”
余淮睁大了眸子看着她。
清妍冷笑地看着他:“怎么?吓傻了?”
余淮木木地摇摇头:“不是……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就动手的。”
“哼,皇上竟然把心思动到了我外祖一家身上,我若是再不还手,他还真当我护国公府是软面团子,任他捏扁搓圆了吗?”
余淮极少见到如此嗜血阴狠的清妍,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有勇有谋,有血有肉的女子才更让人心生敬佩。
“好,我马上就去办。”
清妍:“记得行事小心些,不要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我晓得的。“
当日下午,整个京城的所以酒楼,客栈,医馆,赌坊,妓院,都如同传播瘟疫一般大肆传扬着一件惊天秘闻,太子周延卓并非皇上亲生。
邵安是天子脚下,有什么大事小情不出半个时辰就传遍全城了,这件事情传到京兆尹府时整个京城一件炸开了锅。
皇宫。
皇上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眼睛冒的喷火,看了看下首跪成一排的臣子们,气怒地拍了拍桌,指着他们把折子一个一个地扔到他们身上:“你们……你,你,还有你……领着朝廷的俸禄都是吃干饭的吗?!唐唐天子脚下,这可是邵安城啊,你们竟然还能让这种不实的传闻传遍了整个京都,竟然还有外传到其他地方的趋势,朕要你们是摆着好看的吗?啊?!“
赵太傅昨天刚处理了大将军府少夫人陷害亲生儿子的案子被皇上骂了一顿,今天才打算歇上一歇,结果今天才下早朝就又被叫来了御书房,下场还是只有一个,挨骂。
还是一场他压根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骂。
“皇上,三皇子,五皇子求见。”
皇上挥了挥手,一众朝臣终于退了下去。
周延轻进门时见到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揉着膝盖抱怨,“这皇上最近是怎么了?”
“嘘……让皇上听见了又有咱们难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