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乐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笑出声来,唇瓣贴在她的额头上,笑意却不淡:“哪里不粗?”
清妍听出对方话里的打笑,也闷到他的怀里不说话了。
安阳乐深觉该趁热打铁:“月儿。”
清妍:“嗯。”
“我们成亲吧。”
清妍:“嗯。”
安阳乐收敛起笑容,只是抱着清妍的手加紧了许多。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清妍,这个傻丫头一向没有安全感,他们的关系虽然已经很亲密,可是大婚对她来说还很遥远,如果不使些方法来逼她就范,自己想要成婚恐怕还就有的等了。
晚上清妍被安阳乐带到邵安城的城楼上,因为花灯节快到了,所以近来天上的烟火不断,看起来十分喜庆。
清妍心里止不住的悲哀,南疆兵马压境,邵安城却还是一片欢乐喜庆,在这样的欢歌笑语中,背后埋葬了多少英魂?
盛夏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安阳乐担心清妍被风吹到,把自己的外袍解下来披到了她身上,又把她抱进怀里。
清妍乖乖的待在安阳乐的怀抱里,望着天空中的烟花喃喃自语般地说:“我父亲去世的那天也是漫天的烟火,我从天云山回来,刚在家陪了祖母两天,我对祖母说,花灯节快到了,我们去外面看看烟花吧,祖母当时很高兴,我们坐在院子里……我们才看了一会,就有人跑进来告诉我们说,父亲死了。”
安阳乐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肩膀,心口发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清妍也不需要安慰,只是护国公的忌日快到了她难免有些情绪波动罢了。想想眼前的日子,她忽然对安阳乐说:“这么久了父亲的忌日我都没去过,过些日子我想去亲自祭奠。”
安阳乐:“去北境吗?”
清妍缓缓地点头。自己十多年来都不曾亲自取祭奠一下父亲,可以说是大不孝了,眼下自己和安阳乐的婚事定了下来,她想亲自告诉父亲这个消息。“北境多年无战事了,我去一下不打紧的。余淮也在,他会和我一起的。”
安阳乐挑眉,语气轻到不能再轻:“是吗?”
根据清妍对安阳乐的了解,这家伙一定是又生气了。“余淮是我徒弟,你都在想什么啊?”
安阳乐丝毫不因为自己的小气惭愧,反而反问道:“你没有男人吗?有夫君叫什么徒弟?”言外之意是我陪你一起去。
清妍早习惯了安阳乐偶尔的小别扭,可是京城里的事情太多,没有人在这里守着她实在是不放心:“我担心皇上再对护国公府下手,你留在邵安我也放心呀。”虽说皇上答应了一年不动云阁个,可是却没答应一年不动护国公府啊,清妍这么担心也是很正常的。
安阳乐对此毫不在意:“南疆战事够他着急了,我们离开一两个月不打紧。”
清妍想想也是,谢伯涵那么记仇的一个人,这次不折腾够了恐怕是不会撤兵的。
“安阳,你说谢伯涵出兵东辰……就不考虑一下周延卓吗?”
其实也不怪清妍这样想,谢伯涵和周延卓是亲兄弟啊,这两兄弟分别和相认的过程虽然未知但是他们一定是知道彼此之间的血缘关系的,可是周延卓不避嫌冒险放走了谢伯涵,可是谢伯涵却一点都不考虑周延卓的处境而大举出兵进犯南境,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安阳乐对谢伯涵的心思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南疆常平王一向自负,虽然说是下药被抓,但好歹也是异国来客,被关了一个多月当然要发泄发泄了,至于周延卓……
清妍也不蠢,思考了片刻不等安阳乐回话就就猜测道:“难道……他有十足的把握皇上不会拿周延卓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清妍的心里就是一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很有可能周延卓才是皇上选定的储君,也就身怀母蛊的那个人。
可是清妍一直坚信周延卓不是那个人,老头子曾经说过,即使是蛊虫也是有它们之间的思想的,两只蛊虫尤其是子蛊和母蛊之间是会有感应的。她感应不到周延卓身上有和自己身上相似的气息,所以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安阳乐一直对清妍的话盲目信任,也相信周延卓不是身怀母蛊的人。可是时间渐久,周延卓这边的态势似乎更为明显,周延轻那边却显得默默无闻,几乎让他们怀疑自己的猜测到底是否正确了。
虽说马上就是护国公的忌日,可是毕竟从邵安到北境路途长远,而且清妍在意的是是否去拜祭父亲而非什么时候去,所以安阳乐做主把时间敲定在了花灯节后的第二天。
一来花灯节的那几天事情很多随时可能被传召,二来上次太后寿宴清妍没有进宫贺喜已经惹得太后很不开心了,还是没有必要去触老太后的霉头给自己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