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你活泼开朗些，还以为……”秦柳不知想到什么，眼底神色怜惜：“你一个女孩子，为难你了。”

“家中事情有我独撑，早就习惯了，”这倒是真的，这半年多来清妍掌管府中事，也不觉得辛苦。

“你应该不是云州人吧，你是京城来的？”

“嗯。”清妍点点头，“是啊。”

“来云州是有生意谈吗？”

清妍莫名地看她一眼，隐下眸中深意，浅笑摇头：“是有些事情要处理，很快过两天就回去了。”

“这样啊，”秦柳似乎有些遗憾。“你若是留就一点我还可以陪你游览一下云州的。”

清妍说：“没关系的，以后还是会有机会的。”

又聊了几句，清妍就以有事为名告辞了，琳琅早已等在荷园，余淮一直在同予楼屋顶上听着，此刻见到清妍直接凑上去：“师父，你真是阴险太阴险了，现在不提，以后要等着她求着你买她的药行，虏获人心才是真谛啊。”

清妍也不否认，现在的确不是和秦柳说出目的的好时候，秦柳虽说生性疏阔，可是那不代表她没有心机，一个意外闯入自己包厢的人说出要收购自己的药行，任谁都会有所怀疑，所以清妍要等，等到秦柳完全信任她的人品，完全诚心相待的时候。

第二天秦柳依照清妍给的地址上门拜访，见到清妍时的脸色怪怪的。清妍去问她，才知道秦柳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清妍还是提醒她：“我出京之事没有外人知道，所以请你一定要保密。”

“这是自然，”秦柳是个很有侠义之心的女人，“只不过你为何要私自出京来云州呢？”

清妍知道还不够火候，仍然不说出目的：“只是府中有些事情，”她解释：“有些事你知道有害无利，我还是不告诉你的好。”

秦柳心下温暖，微笑着点头。想了想又开口：“我名秦柳，”嘴角一抹似笑非笑：“出身青楼，后来赎身后开了东城药行，几年来这里生意不错，我的日子平静了很多。我有个名字叫柳叶，你便叫我柳叶吧。”

直视那双饱经沧桑一般的眼睛，清妍迟疑了。

秦柳的生活才刚刚平静下来，东城药行这几年在秦柳的执掌下已经占据了云州大半的药材生意，现在她应该是充满希望的祈求着未来的光芒吧。

“好。”清妍喊了她一声：“柳叶，我名清妍字看月，还是叫我清妍吧。”

“看月？”秦柳重复了一遍，“志向高洁，灼灼其华，好字。”

只是不堪回首故国旧梦罢了，清妍心里哀叹。

对于清妍来说最大的事情就是摆平秦柳，而摆平秦柳的最好方法就是培养感情，清妍和秦柳一起游览云州的青茫湖，哪里游人众多，不少书生还在那儿吟诗作对。

她们乘坐的船靠岸，清妍走出船舱，湖水清澈，春日暖风袭来，清清爽爽。

这时对面另一座画舫驶来，清妍看着一俊秀书生从里面走出，秦柳似乎怔了怔。

清妍的目光在书生和秦柳之间巡视，其实秦柳的年纪并不是很大，大约二十二三岁的光景，只是云州人能容得下一个青楼女子行医卖药，一个迂腐的书生又怎么会原意娶这样的女人。

有些事可以看开，有些却不能，秦柳明显心仪书生，可是书生自始至终却都没看过秦柳一眼，要么是秦柳一人单向暗恋，要么就是书生拒绝了秦柳。

清妍看了看满脸欲说还休的秦柳，觉得还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清妍碰了碰秦柳的手臂，轻声问：“你喜欢那个书生？”

秦柳目光不移，清妍聪明绝顶，能猜出来一点都不让人惊讶：“是啊，你瞧，他的眼神是最干净的……我见过最干净d1.”

清妍转眸去看，是干净，但是清妍自认见过最干净的一个是沈之玉，那小孩长得一般，只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清澈的很。

清妍见秦柳还在看着书生不由叹气,问了一句：“他知道吗？”

“自是不知。”果然是这样。

“那说出来不会轻松很多吗？起码他会知道你喜欢他啊。”

“知道有什么用？”去看苦笑，眼神还是在那人身上：“云州是什么地方，岂能允许一个青楼女子，毁去这里最优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