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呆呆的看着月晚,呜咽着,低头不语,只是一个劲儿的,月晚送过来多少药,她就喝多少药。
一碗药很快就见底了,给她擦干净了嘴角,看着她,心里淡淡的喜悦。
可她意外的发现,凝儿怎么这么拘谨,而且多次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低头只是注视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冷清的有些异常。
月晚有些担心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命令说道:“凝儿,你抬头看着我。”
凝儿一震,疑惑的抬头,匆匆看了月晚一眼,就将目光转向了别处,仿佛隔阂早已经横亘在心中。
“凝儿,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和我说的?何况,我们刚刚经历了一次同生共死的经历,凝儿,难道你对我还有什么隐瞒的吗?”月晚有些气闷,强迫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急切的问道。
凝儿抬眸扫视了一下几位宫女,月晚抬头,命令道:“你们都先退下。”
宫女乖巧的停下手中的活儿,一一施礼退了出去。
“凝儿,这下你可以说了吧。”月晚再回头,看到了凝儿眸中的不信任与嘲讽。张了张嘴,还是未曾说出一句话。
“凝儿,到底你听到了什么?或者是明白了什么?我哪儿做错了,你告诉我。”月晚焦急的咬着凝儿的肩膀,坐在了她的身边。急切的低低吼着。
“小姐,小姐,我们现在在太子宫是吗?”凝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抬头,眸光清明,决然问道。
“是。”月晚点了点头,“我也是醒来后刚刚听皇上这么说的。应该是没错的。”
“那好。凝儿就要问小姐,她们刚刚说,因为太子宫里来了新的娘娘,所以她们才会被调派到这儿当值的,她们口中所说的娘娘,可是小姐您。”凝儿微微闭了闭眸子,如果不是有伤在身,她刚刚就起来,骂上一顿了,她致死都不相信,自己敬重的小姐,竟然是一个不守名节的女子,竟然为了贪图荣华富贵而出卖了水寒星。
“凝儿,她们说的也许没错。”月晚站了起来,转身吗,慢慢的走到床前,透过窗纸,看着外面已经临近黄昏的淡淡的霞光,平静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封妃,这些对我来说也不重要,可是我要告诉凝儿你的是,我恐怕真的要留在宫里了。”
“小姐你——”凝儿手上用力,将被子掀起,走下来床来,到了月晚的身边,看着月暗的背影,质问道:“小姐,难道你对仁德王的感情都是假的吗?难道凝儿看到的那些日子的痛苦都是作假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皇宫这么森冷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你是凝儿为之骄傲的小姐,可是你……”
凝儿指着月晚,结结巴巴的痛苦的说着,她看错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跟了一个值得自己舍命的主子,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了,原来她也脱不了世俗和地位的**。
“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月晚猛然转身,爬满泪痕的小脸震动着凝儿的眸子,她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小姐,她真的有些不懂了。
“凝儿,你听我说。”月晚一把拉住凝儿,泪水再次洗劫而来,低头,任泪珠啪啪落到地上,也敲击着凝儿昏昏沉沉的脑袋,痛了痛,清醒了不少。
拍了拍她的手背,凝儿拉着她的手,到了软榻上,二人坐下。
“凝儿,你可曾听说,皇上刚刚登基之时,曾经有过三日不上朝的记录?”月晚缓缓说道,眸光悠远飘**到远处。
凝儿微微一愣,猛然间猜测到了什么,这件事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难道?她惊诧的捂紧了自己的嘴巴,大睁着的眸子满含疑问的看着月晚。
她点了点头,“那个被皇上宠幸了三日的女子就是我。”凄惨的一笑,继续低低说道:“那三日的经历,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噩梦,至今犹在。”
此后就是你所知道的,我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却连平静都是奢侈,而这半个月来,每晚皇上都会到泰王府,每晚都和我在一起。我曾经想过死,解脱了他的禁锢,可是我没有勇气。只有将泪水吞到肚子里。“月晚说着,恨恨不已的死死的掐了自己一把,却被凝儿一把给拉住。
哽咽着说道:“小姐,小姐,您经历过的,是凝儿所无法现象得到的,作为您的贴身丫头,不仅没有保护好您,还和别人一起误解您,小姐,您打凝儿吧,大凝儿吧。”说着,将月晚的手捂着自己的小脸,大哭起来。
“凝儿,凝儿,你别哭,你这一哭,我,我也要……”月晚仰起脸,让泪水流进肚子里。
“凝儿,你只要记着,我只有留在宫里,才能够保证大家都好,否则的话,我所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会不幸。”她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凝儿是否能懂,可她心里的苦涩,脸上的凄楚,凝儿确实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着,心痛着。
“小姐,凝儿知道了,只是苦了小姐。”她难以想象,小姐要如何应付那样苦逼的人,她永远忘不了,皇上踩着小姐的手指时的狠毒。
“主子。沐浴汤已经备好,还请主子移驾。”欣儿在殿外轻轻说道。
“是欣儿吧。进来吧。”月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调整了一下情绪,朝着外面喊道。
心里乖巧的应了一声,就提裙低头走了进来。
“欣儿,是叫欣儿吧。这个是凝儿,我的贴身丫头,受了伤,养着,以后欣儿要多多照顾着她些才是。”月暗给二人介绍,还不知道这个欣儿到底是怎样的人,看面相倒是挺和善的一个丫头。
二人见过礼之后,月晚就随着欣儿一起前去沐浴。
月晚被温热的香汤包围着,蒸融着,微微熏香的缭绕着层层的雾气,月晚恍惚间,有些迷离。
微微闭着眸子,将全身舒缓在水中,好像疲劳刹那间都消失了一样,惬意随之而来。
水寒冰批阅完毕奏折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回了太子宫,一路上都在想着,给月晚一个什么样的名分才好。而太子宫也不能叫做太子宫了。一路上盘算着,就回了太子宫。
进入寝殿一看,**空无一人,唤了几声,无人应答,这个后宫里,除了皇后,不会有她认识的人了,何况以她现在的身份,身上还有伤吗,是不可能出去的。
刚要转身往偏殿里去,一名小宫女迎面走来,被皇上一把拉住,一问才知道,月晚在沐浴房里,这才放下心来,想起那次正好撞见她沐浴的情境,心里不禁痒痒的,就往沐浴房走去。
轻轻推开门,隔着腾腾的雾气,她看到欣儿垂手立着,而大大的沐浴桶中,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她头上的白色的纱布,刺入他的眸子,一阵的恼火,“头上还带着伤,就沐浴,难道就不担心伤口化脓么?”
走近了几步,低头一看水中的女子,半闭着眸子,已经进入了浅浅的睡眠,看着她微微眯着眸子,沉入梦乡的娇容,水寒星微微叹了口气,他渐渐的发现,从今日开始,自己在她的面前就是一个生气无能的男人。
冲着一脸惊诧的欣儿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然后就舀了一瓢水,试了试温度,轻轻的淋在她的肩上。手也抚上她顺滑的肌肤上,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