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晚把刚放进嘴里的面咬断,抬头问道:“什么地方?”
“一个值得记得一辈子的地方。”赵岁亦还是不想直接告诉他,就留着点悬念,这样他看见才会有惊喜嘛。
张清晚确实挺好奇的,好奇什么地是赵岁亦认为值得记得一辈子的地方。他猜了很多地方,比如赵岁亦的家,赵岁亦小时候的秘密基地,或者,赵岁亦亲生母亲的墓地。
因为有点小激动,张清晚后背都沁出了薄汗,衬衣都黏在了背上。结果是张清晚都猜错了。
车停在了大路上,而大路两边是成片的芦苇**。风吹得芦苇朝一个方向倾倒,在红紫色晚霞的照映下,倒映着芦苇的湖水闪着粼粼波光,煞是好看。
赵岁亦也不是计划着的,只是在开完药之后和林西子打了个电话之后决定的。她打电话是为了确认陈谧的话,还真是收获不小。
林西子说:“岁亦,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当时你们都分手了,我不想你因为张清晚的病留下,不想你因为他的病内疚。”
“这么说,他的病是真的了?”赵岁亦觉得胸口一阵疼。这也就是为什么陈谧会认识心内科的林西子朋友,这么严重的病,竟然被张清晚轻描淡写地带过,赵岁亦想想就觉得心痛。她不在的日子里,他经历的痛苦,又何曾比她少。
“对不起啊,岁亦。”
“我懂的,西子,你不用道歉。”
刚下车,赵岁亦就被张清晚拥在了怀里,张清晚激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以为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原来岁亦你懂。”
“我当然懂。”赵岁亦从没见过张清晚的这个样子,像个孩子一样,他一向性子薄凉,性情冷淡,正常状态就是沉郁,很少有大喜的时候。她轻轻地抚着他的背,“蒹葭者,芦苇也,飘零之物,随风而**,却止于其根,若飘若止,若有若无。思绪无限,恍惚飘摇,而牵挂于根。根者,情也。相思莫不如是。”
张清晚牵着她的手,把她牵进芦苇地,“既是相思,也表坚韧,是我对你坚韧的爱,永远也不会改变。”
“我也是。”赵岁亦说。
“好。”赵岁亦突然说。
“什么好?”张清晚一头雾水,不知道赵岁亦在说什么,问完之后他突然明白了。那天去看望奶奶时,赵岁亦想要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他就说如果要知道这个秘密,就要用在一起来换。现在这种情况,赵岁亦应该已经知道了他的病。
赵岁亦含笑不语。
“这样就算正式在一起了吗?”张清晚问。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赵岁亦这样感慨。
张清晚的心漏跳了一拍,就怕她前面说的话只是铺垫。
“只能重新开始了。今天是三月二十,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推开我,你是正儿八经追过我的,一定要好好爱我。”赵岁亦强调。
月光照耀下的赵岁亦灵动可爱,眨眨眼睛,掉出来一层亮晶晶。“我可以吻你吗?”他认真又温柔着问。他低头浅笑,温柔了月光。
听到他说话,赵岁亦盯着他看,张清晚的眼睛很好看,深邃得像海洋。张清晚整个人都闪着光,张清晚在的时候,赵岁亦完全移不开目光。
赵岁亦没说话,轻轻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