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岁亦。”赵岁亦还是笑着的,“就是我。”
前台急忙把文件夹递回给赵岁亦,九十度鞠躬:“赵总好。”
“你也好。”赵岁亦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先别告诉他们,现在我要见张清晚。”
“赵总稍等,我这就要张清晚去您办公室。”前台回去,拿起电话准备联系人叫张清晚。
“不必,我在休息室等他,只告诉他有人找他就行。”赵岁亦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麻烦了。”然后走了过去。
上午得知张清晚的消息,花了半中午的时间调查视频的源头,紧接着去找赵承平,签合同,上任,这会儿都下午了,赵岁亦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堵着一口气就想见张清晚一面。
张清晚很快就来了,不到五分钟,前台的效率倒是很高。他一开门,身子都还没进来,刚看到赵岁亦,就准备退出去了。
“站住。去哪?”赵岁亦右腿交叠在左腿上,靠着沙发背望着张清晚,大有王者睥睨天下的姿态。
“有人找我,我应该是走错房间了。”张清晚已经退了出去,在即将关住的门缝里说。
“是我找你。”赵岁亦冷冷地说。
张清晚硬着头皮进来了,躲也躲不过了,和老板女儿的关系闹僵总归对自己的事业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真没想到是你。”张清晚坐在了赵岁亦对面,没有看她。
赵岁亦冷笑了一声:“你该想到的,在你签星光的时候就该想到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岁亦,别见了,是我对不起你,在我身边我只会拖累你。”张清晚突然对上赵岁亦的眼睛,真诚地说。
“我偏不能如你所愿。”赵岁亦走过去坐在了张清晚的身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是你的新老板,赵岁亦。”
张清晚低着头沉沉地叹了一声,“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三番五次地抛下我,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病,你告诉我,这次的理由又是什么?陈谧,还是另一个陈谧?”
休息室不让抽烟,张清晚却忍不住拿了一根,打火机打了好几次没打着,好不容易点燃了烟,他又掐灭了,赵岁亦不喜欢他抽烟的。他转身要走,赵岁亦却突然从他身后抱住了他,“别走好吗?张清晚,这次别走了,我受不了第二次,我受不起了。”
张清晚心软了,从来都是赵岁亦在为他做出退让,自己除了伤害她却是什么也没为她做过,他转过身也抱住了赵岁亦,轻轻地慢慢地抚着赵岁亦的头发,“对不起啊,岁亦。”
“我不想听对不起。”赵岁亦把头埋在张清晚的怀里,“我想听的是,在一起。”
“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奶奶生病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张清晚说什么也不肯放开赵岁亦的手了,一路拉着。
车停在了第二医院门口,张清晚带着赵岁亦上楼,在VIP病房的楼道口停住了脚步。“奶奶病房就在林西子病房的隔壁。”
赵岁亦疑惑地望了他一眼,突然就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狠狠地拍了他一下,赵岁亦委屈地说:“那天晚上原来真的是你,我以为是我看错了。”
“我知道是你,那首指南,我只给你一个人唱过,我想回头,可是我怕。奶奶的病,我本来只想一个人承担,我怕拖累你。”张清晚的声音还是沉沉的。
“从现在开始建立信任好吗,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要相信对方。”赵岁亦把张清晚的手拿起来放在心口,“你要相信我,只要你想,我就愿意。你想自己承担,我一定不会插手过多,好吗?”
“好。”张清晚难得一笑,却笑得苦涩。“我只有奶奶和你了。”
“奶奶会好起来的。”赵岁亦轻声安慰他:“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据张清晚所说,奶奶是突然变成这样的。平常他就起的晚,奶奶起得早去街上买东西,张清晚起了很久却不见奶奶回来,却被一通电话告知奶奶在街上晕倒送去了医院。
赵岁亦轻轻走进病房,病房里静悄悄的,奶奶的嘴唇和墙壁一样苍白。赵岁亦不喜欢医院,大概是因为出生的那天妈妈就死在了医院。
“现在是什么状况?”赵岁亦用气息说话,问张清晚道,唯恐打扰到奶奶睡觉。
“送医院不久就想醒来了,但是神智不清,有时清醒着和我聊天,有时又不认识我了。”
张清晚说着,赵岁亦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紧紧地捂住嘴巴,怕自己哭出声来,她怎么也不敢想,那么慈爱的奶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她清醒着知道自己得了病,一定会很内疚吧。她就是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偏偏得了这么严重的病。
赵岁亦受不了了,匆匆跑出病房,大口地喘着气。很久,赵岁亦的呼吸才平静下来,她不想再回去,就百无聊赖地走着。
正巧林西子给她发消息让她去买药,她过敏之后的疹子还没有退完,得去找医生在开点擦的药。她就去了皮肤科,大概是和陈谧有着牵绊,最不想遇见的人,却遇见了。
赵岁亦刚走进去,就看见是陈谧在坐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