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思蹲在地上,想起那日母亲苍白而泪流满面的脸,自己也跟着落下泪来。
后来那郑婉月进门后,虽然面上对母亲和和气气的,但是背地里总是在顾恒面前离间顾恒和月心之间的关系,久而久之,顾恒便冷落了月心。
甚至再一次家宴争吵中,顾恒竟然打了月心一个耳光。
人心终是热血养着的,要是一再仗着一池热血肆无忌惮地往里面加冰凌,再热的心终有一日也会冷下来。
顾恒一而再,再而三,仗着月心的爱伤害她,月心自此心灰意冷,也不再去问顾恒做了什么,只是一心教养着膝下的独女。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顾相思忽然忆起母亲先前在窗台前说的一句话,“我本无心,是你给了我心,如今,你却又要狠心地将它夺过去,扔在地上肆意践踏,诚可欺,犹可欺?”
她那时不懂,见母亲泪流满面又不敢多问,躲在被子里就沉沉睡了过去。
现在想来,母亲当时是何等地绝望,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久后,郑婉月便设计母亲染上了时疫,又串通了郎中,把她母亲治死了。
顾相思心上一阵抽疼,眼前的玉镯在月光下发着幽光,仿佛千万只幽灵的触手朝她伸来,犹如母亲那一日嘴角蜿蜒的鲜血。
她猛地一声惊呼,将手里的玉镯砸了出去。玉镯在墙角上撞出一声诡异的脆响,随后便粉身碎骨了。
顾相思看着暗处那幽光莹莹的粉末,抱着膝盖痛哭起来。
恍惚间,似有灯光亮起,将她周身的黑暗驱走。
一双强劲有力的胳膊将她圈进了怀里,顾相思忽然觉得自己被一股清冽的木香包围了起来。
“相思,是我……”司寒珏轻轻抚了抚她的背,柔声安慰。
顾相思仍旧深深地埋着头,一声一声的呜咽传进了司寒珏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