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锐！”沈沛有些慌了起来。凛锐向来武艺高超，她几乎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这很难不让她担心。

凛锐说不出话来，只能竭力拉紧她的手臂，望着她的眼睛定定地摇摇头：小心，别去。

“长歌夫人不必太过忧心您的这个侍卫，只是断了几根肋骨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儿。”

沈沛心底难言地难受起来，眼前似乎一阵一阵地开始发黑。沈沛闭了闭眼，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深吸了几口气，安抚地对凛锐点点头，慢慢站起身，对着正中那人行了一礼：“德叔。”

这人应当是卫老侯爷陪伴身边的阉人祝德，极得卫老侯爷的信任。沈沛一直没有机会亲见过这位人物，但从卫骊口中也曾听说过一二。

果然，那人点点头，了然地笑了起来，看起来极好相与的模样，然而一双老眼里却有一丝审视的目光一闪而过：“长歌夫人好眼力，老奴还没有自报家门，长歌夫人竟然就已经认出老奴来了。”

沈沛忍着一阵接一阵的心悸。难怪啊，难怪这么多人闯了进来，难怪弄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这关州城里守卫的士兵都没有一点反应。

这关州城镇守的将领是程犷，程犷属于支持卫家的一派。也就是说，这整座城都是属于卫家的，如今卫家家主身边的人前来，这些士兵怎么可能做出反抗？

沈沛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围在四周手持刀刃的士兵。锋利的刀刃在火光下泛着令人胆寒的光。沈沛轻轻地笑了起来：“不知德叔不远千里前来，所为何事？”

一直以来，祝德老脸上的笑就没有变过，仿佛是刻在脸上一般。看上去笑呵呵的，极为和蔼的模样，他不紧不慢地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侯爷体恤长歌夫人身子欠佳，让老奴接长歌夫人回帝都好生调养着。”

“侯爷？”

一丝不好的念头自脑海里飞快地划过，沈沛意识到什么，她迟疑道：“是侯爷的命令？”

祝德还是笑着，只是这笑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意味深长，他点点头：“长歌夫人，请吧。”

“不必了。”沈沛飞快地拒绝道。

她记得，在卫骊给她讲述的，关于卫老侯爷和晚香夫人的故事之中，卫骊对卫老侯爷的态度并不是那么亲切，甚至带了些似有若无的冷漠。

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卫骊也曾有意无意地同她说过，让她离卫老侯爷身边的人远一些。

如今在这深夜里，卫老侯爷身边的心腹祝德突然到访，如此来势汹汹的样子，她绝不可能相信此行真的如他表面所说的那么好听。

“公子传信说，明日他便自折双山回来了，让我好生等他。多谢侯爷关心，只是不劳费心了。我同公子一道回京便是。”

祝德仿佛早已料到了沈沛会这么言语。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一丝变化，仍是笑呵呵的模样，只是这笑却让人看起来不由得有些惴惴。

“长歌夫人，您现在最好就随老奴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