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骊将沈沛拥得那样紧，仿佛是拥住了这无数个别离的日夜里那无穷无尽的刻骨相思。

恍然间，卫骊也不清楚他自己到底断断续续地说了些什么，这绝不像是他以往冷静克制的风格，可是在这时，所有的克己隐忍，这十余年修养出来的冷漠的心神都在此刻化为了乌有。

他其实并不像他看起来那样冷酷无情。

“阿沛，”卫骊的手一下一下温柔至极地抚着沈沛长长的乌发，“你知道吗?我早已为你准备了一身嫁衣，你穿上一定极美。”

卫骊与沈沛额头相抵，凤目不由自主地阖了起来，感受着她微不可闻的呼吸。声音带着浓浓的哀伤，却又分明有着无疑的坚定：

“倘若你今日当真醒不过来了，我也会让你成为这卫府堂堂正正的少夫人，我们生不能同寝，死必同穴。”

“可是，我不愿意。”

一道虚弱至极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那么细微，恍若蚊吟般的低喃。

然而卫骊却因这一声狠狠地颤了颤，甚至不敢睁开眼，像是唯恐这是一场自己臆想出来的梦。

那声音像是弱弱的，却像是用了所有的气力：“因为，我要和你一起，白头偕老。”

卫骊长长的睫如同一只雨后初晴时的蝶翼，不停地微微颤抖着，他感觉一只略显冰凉的小手慢慢扶上了自己的脸颊，一点一点地描绘着自己的轮廓，最后轻轻地停着了自己的眉眼。

卫骊睁开了眼。

他看见了一双熟悉至极的眼，眼底已然沉淀着些许沧桑，似变却又未变，他清晰地瞧见了他所惦念至今的清澈。

一如他爱的模样。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