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合欢楼时,穆清寒尚且还有些浑浑噩噩的。他瞥着眼看了看身边意气风发的傅故渊,不由自主地开口询问:“傅世子…可是与穆元瑾,穆相有仇?”
他实在是想不出任何一个可以让傅故渊这样费尽心思对付穆政骞与穆元瑾的。
是,穆家与傅家不合,井水不犯河水。穆政骞这么些年虽然看不惯傅溯溪,却也没做出什么损害傅家利益的事儿,最多不过是逞嘴皮子之快罢了。
毕竟比起文官,武将的嘴巴是挺不顺溜的。
“仇?我与他们二人之间没仇。可不凑巧的是,他们二人不小心惹恼了我的一只猫。”
手中折扇轻展,他凑过去与穆清寒耳语,“不瞒穆将军,我那只猫,性子烈,谁把她惹恼了,那是非得帮她报仇的,不然她就会怪你。”
话毕轻轻笑一声,不知道那位如猫似的小姑娘此时此刻在哪里,又在干着些什么事儿。
但…不论是做什么,应当都是有趣的吧。
“……”
然傅故渊没有注意到穆清寒看他的眼色变了变。
猫?哪儿来的猫?他去临阳王府那么多回了也没见过傅故渊身边有过猫。更何况,就为了一只猫针对穆政骞与穆元瑾,这理由怎么听来都很荒唐不是么?
反正穆清寒是不信的了。
管他的,看样子傅故渊也是不想同他多说的。他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主子,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卫庭撩开纱帘,目光紧随着傅故渊与穆清寒渐远的潇洒背影。
“不然呢?”他身后的路行之弯弯唇瓣,笑得一脸妩媚。半卧在美人榻之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手把玩着将将傅故渊给的一锭黄金。
黄金色泽光润,重量十足。
“难不成我还能留下来他们不是?”他又是反问一句,支着脑袋的手伸出小拇指,骚弄着下巴。
卫庭闻言放下手,转过身道:“有何不可?总归他们二人是被他人盯上了的。”
“…所以呢?因为被盯上了所以我就得留他们?生意这回事儿,哪儿能那么不讲义气?”路行之蹩眉,说得一本正经,“故渊与我相识得早,虽是接触不多,怎的还是有点儿情分的。”
“主子…我们不可能因为那一点儿情分就放过。合欢楼整座楼的命运可全全被那位把控着。”
卫庭顿了顿,面上担忧更甚了。他知道路行之就是表面上看着玩世不恭,懒懒散散罢了,内心其实重情重义的紧。
可在他看来,路行之与傅故渊那点点情分怎么能够与合欢楼上上下下足足三百号人的性命相比较?
也是奇怪,路行之身为百晓生,一直隐蔽,身份鲜有人知。而上一回却有个黑衣蒙面的公子哥儿以合欢楼三百号人的性命要挟路行之办事。
然那位公子哥儿要求办的事情竟与九皇子慕容浔和临阳世子傅故渊有干系。
隐隐约约的,卫庭似乎觉得这京城怕是要掀起大风大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