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怨憎。

她恨他,因为他夺走了她的清白。

这份恨，是她的秘密，不敢对人提及。她一度害怕沈砚山会瞧不起她。

现在，她不会了，她要报复他！

她抽出枕头底下的匕首，猛然扑了上去，划破了沈砚山的喉咙。鲜血溅出，染红了锦被。

沈砚山瞪大了眼睛，不甘心地闭上了。

他死不瞑目。

苏含呆愣愣站着。

他身子软绵绵的，仿佛失去了支撑，瘫倒在地上。

他胸口的肌肤被刀刃割破，流出的血染红了他的胸膛，慢慢汇聚在地毯上。

苏含的心也被染红了。

“啊——”她嘶吼。

喊罢，她的心脏处传来剧痛，像被人捏紧了,让她窒息得喘不过气。

她捂住了胸口，跌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额角青筋爆涨，神态扭曲,眼眶通红。

她的脸庞，惨白得没有血色。

过了片刻，她才慢慢缓过气，大口大口喘息。

她想起了她的母亲。

母亲死了，她也没办法帮母亲伸冤了吗？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死在她面前？

苏含的眼泪汹涌，无法抑制。

她的身子微颤。

她想到了母亲临死前的话语：若我还活着，绝不会放过那贱人和她的贱种。

她的母亲，一定要让那两个畜牲付出代价。

他们害死了母亲，她不能容忍他们继续作恶。

苏含的心，在滴血。

她不能看着他们欺负沈砚山和沈砚南。

她的心思，沈砚山不知道，但他感觉到了苏含的悲伤，他心疼极了，抱住她，哄道：“阿含别怕，阿含乖，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

苏含却一把推开了他，转身离开了。

沈砚山的脸色，倏然铁青。

苏含走了，她的丫鬟小厮都在门外守着。

她不允许他们进来。

沈砚山躺在**，想起她那张娇俏可人的脸，想起她温柔的话语。

他心中升起阵阵恐慌。

苏含不喜欢他，他能感觉得到。

她似乎不喜欢和他说话。

每次他靠近她，她就像避瘟疫般躲开，或者干脆不理睬。

沈砚山很沮丧。

他没想占便宜。

结果，却弄成了这样，他懊悔万分，同时又恼羞成怒。

“阿含。”他喃喃念着她的名字。

————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丫鬟们就进屋伺候。

她们看到了沈砚山躺在**，身下血迹斑驳。

苏含则背对着床铺，双臂环抱着自己，似受到了惊吓，脸颊泛着病态苍白，整个人瑟瑟发抖。

沈砚山的死讯，被人封锁了。

他是在府上被毒死的，苏含是凶手。

这件事，沈砚南和沈砚南的妾室都知晓。

沈砚山的正室，也就是他的母亲，在沈砚山死后，就一蹶不振，卧病在床。

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孱弱，眼看就熬不久了。

苏延也被贬到了偏僻的乡下庄子上养老。

沈家乱成一团。

沈砚南和他的妾室都不敢露面，他的嫡长子、庶长子也跟在他后头，一声不吭。

唯独苏含，仍是照常上学读书。

她的父亲和祖父，都认为是苏含害死了沈砚山，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阿含。”一大早，苏延就跑了过来，“听闻砚山死了？”

他是从苏氏宗族那边来探望苏含的。

他们兄妹三人，关系甚笃，彼此扶持。

苏延年少丧妻，膝下只有苏含和沈砚南两个孩子，苏延当做宝贝疙瘩疼。

如今，沈砚山死了，苏延非常震惊。

“是。”苏含回答，声音沙哑。

苏延叹气。

苏含的眼睛肿成了桃子，脸色灰败。

苏延问：“谁杀的他？”

苏含摇摇头。

她不敢告诉苏延实情。

苏延虽然懦弱，可是苏含知道他是个好哥哥。

苏含担心自己一旦说出真相，苏延会替沈砚山报仇。

“……是我杀了他。”苏含道，“砚山该死，我不能让他玷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