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瞳漆黑如墨玉。

那双眸子，仿佛深海的寒潭，幽邃冰凉，又藏匿着万千风暴，令人望而止步，不敢靠近。

瑞王的呼吸窒息了瞬间。

苏含吓了一大跳，连忙低头。

“好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瑞王喃喃道。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赞叹。

苏含听到这话，整个人绷紧，如同弓弦，蓄势待发。

“你叫什么名字？”瑞王的目光，又挪到了苏含身上。

他打量着苏含，眼底闪烁着贪婪的欲|望。

这欲|望太强烈了，令人战栗。

苏含心中害怕。

“奴婢叫含儿。”她轻轻答道。

“好，就叫含儿吧。”瑞王道，“今晚伺候孤，孤就饶你不死。”

他的语调，带着几分邪魅狂妄。

他居然要把苏含收房。

苏含不禁浑身颤抖，牙齿轻轻撞着唇瓣。

二夫人脸上堆着笑，眼底闪过了狠厉，转身悄声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你去趟王妃娘娘那边，请王妃娘娘过来。王妃素来贤惠懂事，她必定乐于助人。”

丫鬟应声，快速跑了出去。

她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叫翠萍。

二夫人又吩咐其他丫鬟，“去准备热汤沐浴，让王爷歇息片刻。”

众人纷纷散去。

苏含仍跪在地上。

“……快去服侍。”二夫人催促她。

“是。”苏含站起身，朝瑞王行礼，往屏风后头去了。

二夫人则带着翠萍，去找了正室王妃。

她和王妃素来不和睦。

若是旁人，兴许要顾忌瑞王的面子，不敢得罪王妃。可二夫人是瑞王的表妹，和王妃是远方堂姐妹关系。

王妃性格温婉，对二夫人也客客气气。

“二姐姐。”王妃唤了她一声，笑容恬静。

二夫人笑得勉强：“你来了啊……我听闻王爷今天要纳新人，想给王爷挑个美貌伶俐的丫鬟，给王爷暖房。你帮我参谋参谋。”

王妃就笑了笑。

二夫人在京里也是有名的美人。她年纪稍微大了些，但保养得宜，肌肤白皙细嫩。

王妃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姿色比二夫人差了很多，却胜在温柔娴熟、知书达理，是世家大族里的千金典范。

王爷登基后，王妃才封了昭阳郡主。

瑞王是当今圣上最喜欢的皇叔之一。瑞王虽然年幼，却骁勇善战。瑞王登基之后，朝野内外皆称颂他的功绩。

王妃在瑞王府的处境，不太好。

瑞王妃是个温柔似水的姑娘。

她对谁都谦卑友善，对二夫人和瑞王侧妃等人都很尊重，从未因此失了颜面。她是瑞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瑞王也极宠爱她。

可二夫人总觉得，王妃对她充满敌意。

她心中冷哼。

不过是个庶出的。

“二姐姐，我这些日子胃口不太好，恐怕帮不上你。”王妃笑着拒绝。

二夫人笑着道是。

二夫人离开后，王妃蹙眉。

“王妃娘娘，您不必担忧。”旁边的丫鬟劝慰她。

她叫柳絮，跟随在王妃身边两三年。

王妃的乳娘是先帝的奶嬷嬷，临终前将柳絮托付给王妃。王妃对乳娘忠诚。

她对王妃忠心耿耿。

“王妃娘娘，您别伤心，咱们的孩子会回来的。”柳絮低声说，“奴婢会照顾好您，直到他归来。”

王妃的嘴角，浮现一丝苦涩。

她低低嗯了声。

“王爷对王妃，一向很好。”柳絮道，“您放宽了心。”

王妃点点头。

她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默。

柳絮识趣退下了。

王妃呆坐了半晌，起身去了书房。

她进去的时候，瑞王正躺在软榻上。

他闭着眼睛假寐，呼吸均匀，显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