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家是与安文扮成了夫妻,虽然自己只是个“表哥”,但“表哥”总算也是亲人吧?总也是一种亲切的称呼吧?也是“哥”吧?
老大何曾对我这么亲切过?
现在叫惯了“表哥”,将来就有机会叫咱“修缺哥”。这叫钱得一枚一枚赚,路得一步一步走,不用急,早晚有修成正果的一天。
“不是到了城里就安全了。”寒歌低声说,“方福做出这样的大举动,一定有所准备。也许会有许多光荣会的人散布在城里,千万别出错。”
“明白。”修缺缓缓点头。
一番打听后,马车驶入了城中的一个集市。这里都是一些廉价品,换言之就是穷人市场,正符合他们的身份。采买了一些廉价日用品,以及马的草料和人的干粮后,安文又特意向商贩打听到一家便宜的旅馆住了下来。
小旅馆只有十来间屋子,每间都不大,三人一来,老板就急忙笑着迎了上来,把马车牵到后院,为三人安排住房。
小旅馆住客不多,都是赶路的往来客,彼此之间也少有好奇,在外面吃过饭,就回到自己房间里关起门来休息。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和老伴两人开了这一间小旅馆,日子过得不算好也不算差,总归是还过得下去。
晚饭时,老板来问三人是否要在店内吃,安文怕外出再引起别的麻烦,于是答应了。
算上他们,一共有五个住客选择在店内吃。店里的伙食不怎么样,就是家常便饭,黄面包,土豆泥,再加上大豆酱和一点腌菜,但好处是价格便宜。
老板夫妇也和大家在同一桌吃,表示这桌饭菜绝对没有卫生方面的问题。
“老人家,铁城的经济不是很景气啊。”修缺觉得众人都不吭声有些沉闷,便来了一句。
寒歌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大个子急忙低头。
“分怎么说吧。”老板一笑,“钱都在大人物手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就是勉强度日罢了。”
“铁城人就没有动过别的心思?”一个住客忍不住插嘴。
“什么心思?”老板不解。
“我听说赤金州那边之前也曾抵制过‘安牌’。”那个住客说,“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但总算迎来了‘安牌’入驻。你看他们现在,普通百姓都赶得上你们这里的小富户了。”
“真那么富?”老板娘似乎不大相信。
“我去过那里。”另一个住客点头,“老实说,全国现在也就只有黑岩州的情况不大好,其他地方都富得流油。”
“‘安牌’的事,我也听过。”老板叹了口气,“可惜咱们这里是方大人的地盘,安老板就算想进也进不来啊!”
“那也未必吧。”修缺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自然又被寒歌瞪了一眼。
“安老板的本事你们不知道。”第一个住客低声说,“赤金州的事,你们清楚吗?”
“什么事?”老板好奇地问。
“知道当初赤金州怎么会允许‘安牌’入驻吗?”第一个住客低声问。
第二个住客笑了,显然,他知道内情,但没有打断对方的意思,因此,对方也冲他笑了笑。
“听说是后来上面下了令,要求各州都要协助‘安牌’建厂落户。”老板说。
“那令又是怎么下来的?”第一个住客一脸神秘的笑容。
“怎么下来的呢?”老板娘急着问。
“我跟你们说——当初安老板被赤金州主政官庞达挡在城外好几天,结果把安老板激怒了,他一个人带了个侍女就杀进了城里,一路杀进了主政厅,赤手空拳就打死了一个重甲武士,然后把庞达给……”
第一个住客压低声音说着,最后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侍女?
寒歌面带笑容,望向安文。
安文笑了笑,假装饶有兴味地听着,不住往嘴里塞吃的。
修缺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斜眼看着安文,嘴唇微动,也不知在那里嘀咕着些什么不服气的话。
“不是吧?”老板和老板娘都吓了一跳。
“千真万确。”第二个住客郑重点头。“我去过金城,亲耳听那里的人说过。好些人都见到过安老板的英姿。你们不知道,安老板的功夫真是高,一路冲杀,就没有一个人能挡得住他!重甲武士有多厉害,知道吗?安老板赤手空拳就干掉了一个,还是赤金州重甲武士的队长兼教官!”
“我的妈呀……”老板娘手里的面包掉在桌上。
“真是神人!”老板激动地竖起了大拇指。
安文和寒歌对视,只想笑。
修缺气得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