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沉也没有察觉她异样的眼神，只从上至下疼爱关切地望着她。

沈璃拉着她的手，终于让步，“也对，既然云絮都这么说了那我这个老婆子再提就多少有些煞风景了。”

她又拉过顾南沉的手，将他宽大的手掌盖在季云絮的手上。

两只手交叠的那一刻，顾南沉发现她的皮肤凉得刺骨，便下意识握紧，季云絮一惊，差点要控制不住的逃离，还好很快反应过来，回应地也握住他的手。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就是破镜重圆了，”沈璃格外郑重，“南沉，要是让我发现你再对云絮不好，就别怪我这个当妈的不客气。”

顾南沉积极回应，季云絮也再三保证不会离开，一家三口这才迎着客厅内温润的灯光走进去。

厅内置放着一张长桌，看起来沈璃格外重视季云絮的回归。

菜还没上，三人先在客厅中聊天。

季云絮陪着沈璃坐了一会后找借口离开上了楼。

循着记忆走过交叉的走廊，她在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停下脚步。

这里是顾南沉的书房，和五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甚至连每一丝划痕、每一块深浅她都记得。

无数个日夜，顾南沉总会找借口睡在这里，只是为了夜间少见她一面。

门没关严，只是虚掩，季云絮没有多犹豫就推门进去了。

屋内亮着灯，看来顾南沉还保留着人走不灭灯的习惯，这样他每次回来时都可以接着在书桌前办公。

四面墙壁都是书，书架高到天花板，装修风格像他本人一样严肃冷冽，没有任何灿烂显眼的颜色，只保留了或深褐或原木的低沉色调，自带一种古朴的厚重，书架上许多都是艰深晦涩的工具书，连每本书的封面都是统一而单调的褐色。

书桌上亮着灯，头顶开着大灯，季云絮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迎接上亮如白昼的光时眼睛有些刺痛，抬手挡了好一会才慢慢适应。

房间内很整洁，整洁到有些简单，季云絮马上就开始了搜查工作。

按照她对顾南沉的了解，他最喜欢待的地方说是书案也不为过，重要的东西一定会多少留在这里。

她尽力减轻自己的动作，尽量加快速度，脊背冒出一层细汗，不是紧张，是疲惫。

二楼有两处楼梯，另一处就在书房旁边，她只顾着专心寻找，不知道身后的楼梯口已经站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顾南沉瞧见她在书房内翻找，在原地呆立了片刻才轻声下楼。

灯光之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单调的色彩下竟显露出一丝落寞。

走到楼下，估摸着这个角度季云絮无法看见自己了才转过身来，冲着还在书房的季云絮喊了一声，“云絮，吃饭了。”

声音被刻意掩盖了情绪，季云絮快速答应了一声，只好放弃搜查工作，将房间恢复原样后快速下楼。

菜已经上了个大概，红酒也已经醒好，三人同时落座，温暖的光线之下，即使心脏仍旧冰冷，外表也依旧被镀上层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