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内鲜少有人，季云絮和顾南沉是这里唯一的顾客，服务生看出两人要谈公事，都没殷勤地迎上来。

日光清冷，还未来得及染上温度，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更加削减了些热度，照在顾南沉那张向来冷肃的脸上时更显清冽。

只是他此时此刻认真而专注地和季云絮平视，往日的严肃都缓和了不少，像是兑了水的蜜糖般温柔许多。

“季小姐这次主动邀约我肯定是有事商量吧？”

他端起桌上的细瓷咖啡杯，不动声色地呷了一口，湿润的热气氤氲了明朗清冷的眼睛，竟比平日生动许多。

季云絮一向不喜欢废话，直接拿出了昨天的账单，推到他跟前。

看见那个熟悉的数字，顾南沉眉间轻轻拧了拧，又很快恢复平静。

“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上次你知道我和夏允熙没有谈拢，养老院的项目很少愿意有人接手，这笔投资是不是你打的？”

日光照在雪白的纸上，反射着光让人眼睛有点刺痛。

顾南沉搁下咖啡杯，毫不顾及地看着季云絮的眼，眸光微晃，其中好似有什么异样转瞬即逝。

“是。”

他音色低沉，“是我打的。”

季云絮没想到他承认得如此爽快，心中意外之余更生一层反感，眉间抽了抽。

“如果顾总对这个项目感兴趣，我大可以让助理将考察和进展计划书全部发给你，如果你确定要投资，将款项打给公司账户就好，打给我的私人账号多少有些不妥，项目还没敲定的过程中你我都知道有多容易出差池，到时候你这笔钱可就有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可能了。”

她不希望自己在私人关系上和顾南沉有多交涉。

“因为你可以不必把这笔钱当做投资，我一开始也不是抱着投资的想法打钱。”

季云絮心头一动，抬眸时恰好触及他的视线，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除了惯常的冷淡，竟然有显而易见的诚恳。

不当做投资，那是什么？私人援助吗？白白送钱？

“那不必了。”

季云絮一口回绝，“项目的事情上不需要私人援助，我们中间没有签订合同，不过你放心，这笔钱我会通过银行原封不动地转到你的账户上。”

顾南沉眉间一紧，“你这是不要的意思？”

“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季云絮的眼中多了些严厉的锋芒，“没有正式合同和流程，不算是合作，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这也不单单是为你们季家。”

顾南沉声音多了些强硬，“季家和顾家多年合作，这次是以战略合作伙伴的身份施以援手，商业上的友谊可不多见了，季总监确定不需要？”

他拿出了公事公办的口吻，却让季云絮心中更添一分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