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这京中颇多传言，道是你跋扈蛮横，仗着先前倚赖着夜府以及皇太子，在京中欺凌那些个官宦千金，本宫先前也信了几分。可如今见着真人才知那些传言何等荒谬。你是个好的，未能够嫁入我大轩皇室，是本宫与陛下的损失。而今你既是承了这大轩夜凰公主的名号远嫁萧国，日后该好生伺候萧国太子，为萧国皇室开枝散叶，巩固正室地位。”

说着，皇后竟是轻叹一声，“你远赴萧国，日后天高路远，也无人能为你做主，凡事皆得靠你自个儿了。”

夜妃雪笑着颔首。

皇后又是好一番千叮咛万嘱咐，才放夜妃雪离开。

夜妃雪与柳月一同出宫回了苏府，夜妃雪吩咐柳月留下拾掇衣物以及一些贵重首饰，之后便独身一人去了苏良玉的书房。

管事见是夜妃雪，深知现下此人身份尊贵不同一般，不敢阻拦，通报过后便将夜妃雪迎入。

苏良玉伏在案上批阅文书，见着夜妃雪自是没有好脸色，轻哼一声，“怎的？今儿倒是有空暇来本官这儿。”

夜妃雪微垂眼睑，淡淡道，“晚些时候我便要回夜府了……在苏府待了一段时日，想着临走前也该来与你说一声。”

苏良玉笔尖微顿，看着夜妃雪好半晌才道，“去吧，你既是从小在夜府长大，此番从夜府出嫁也是应当的。”

说罢，又默不作声地低着头翻阅着文书。

先前，苏良玉尚且腆着脸去了夜妃雪的别院似是有求和之意。可如今夜妃雪亲自来了，却是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昨儿个我梦见你母亲……”

苏良玉也不抬眼看她，仍是伏在案上看着手上文书。

“是她年轻的时候，好看极了。说起来，你母亲年轻时候倒是与你有六七分相似。特别是那眉眼……”

声线平稳而低沉，听不出其间情绪波动。

可夜妃雪却知晓，苏良玉如今真真是生了些许愧疚了。

可若真是让苏良玉亲口承认昔日自己犯下的罪孽，却是比登天还难。

“你去吧。”

临了了，却终究是没有只言片语的嘱咐以及关怀。

夜妃雪淡淡点头，似是意料之中一般。

薛姨娘死在她手上，苏良玉自然是恨她的。而她因着苏良玉多年来纵着苏卿菱对她下狠手，也是恨着这名义上所谓父亲。

待夜妃雪回到别院后，柳月已然依着夜妃雪的吩咐将衣裳以及贵重首饰拾掇完毕，乐呵呵地跑到夜妃雪跟前邀功，“小姐小姐，收拾好了，轿辇也已经让人去准备了。咱们随时可以出发了。”

夜妃雪轻轻揉了揉她的圆髻，笑了笑，“现下便回夜府罢。日后这地儿咱们是再也不会来了。”

柳月听着倒是莫名地有些感慨。这苏府她虽是待不惯，也很是瞧不惯这苏府的人，可到底也在这儿住过很长一段时日，那小厨房、那内殿的圆桌，皆是有着数不清的回忆。

“日后去了萧国，我和小姐是不是再也没法如现在一般。睡醒了便去采买些新鲜食材，亲自下厨了？”

夜妃雪微垂眼睑，好半晌才道，“兴许吧。”

虽说那萧夜待她不差，可萧夜到底是萧国皇储，又是未来萧国皇帝，兴许日后待二人成了婚，萧夜便会顺理成章登基，届时身处后宫之中，自是不如待在这儿小小苏府别院来的自由些。

更汪伦她是他国远嫁而去的皇后。